“薇薇，你记错了。那块表……太招摇了，不适合上班戴。”
“是吗？”陈薇薇歪着头，一脸纯真，“可是我上次听江月说，你嫌那块表太土，早就送给你们公司门口的保安了呀。”
江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男人窘迫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觉得，过去那个为了他一句喜欢就倾其所有的自己，真的好傻。
我缓缓站起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有看江辰，也没有看幸灾乐祸的江家人，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陈薇薇的脸上。
她头顶的【谎言】标签，比探照灯还要亮。
“你说得对。”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我的品位，确实很差。”
“比如，我当初就挑了这么个垃圾。”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江辰气急败坏的怒吼。
“温言！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没有停顿。
“咔哒”一声，门在我身后关上，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内。
4
我叫了一辆网约车，报出我和江辰共同租住的公寓地址。
到家，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衣服、护肤品、几本我喜欢的书。
那些他送我的礼物，我一件都没碰。那些廉价的玩偶，过时的首饰，此刻看来，都像是一个个笑话。
当我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时，我的动作停住了。
那里面，放着我们俩的“爱情储蓄罐”。
是一个很俗气的粉色小猪存钱罐。
我们约定，每天都往里面存一点钱，等存满了，就去领证，然后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我们一起砸开它的那天，会是多么幸福。
我把它拿出来，沉甸甸的。
大概，就快满了。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桌上的台灯，对着小猪的背，用力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脆响。
陶瓷碎片和硬币、纸币散落一地。
我蹲下身，在碎片里翻找着。
没有想象中的甜蜜纸条，没有“I love you”的小卡片。
只有钱。
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是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江辰的。
【诊断：无精子症】
报告的日期，是半年前。
半年前，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跟我规划着未来，说要生一个像我的女儿，再生一个像他的儿子。
【谎言】。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说的每一个关于未来的字，都是谎言。
我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
可这还不是全部。
在报告的下面，还压着另一份文件。
是一份《自愿捐赠与代孕协议书》。
委托方是赵岚，也就是江辰的母亲。
协议内容是，寻找合适的捐赠者，并由乙方进行代孕。
而在乙方，那个本该是签名的地方，赫然印着我的名字——温言。
是打印的字体，不是手写。
但名字下面，乙方同意事项的签名栏上，却是我的亲笔签名。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