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和他常年握缰绳、扛木桩的手不一样，却让他觉得格外踏实。草原的风拂过，带着格桑花的香气，远处传来野牦牛低沉的哞叫，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那……等你拍完《野牦牛四季》，还走吗？”丹真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郑瑶瑶反握住他的手，把转经筒举到两人中间：“不走了。我想把野牦牛的四季拍完，也想和你一起，过草原的四季——春天看格桑花开，夏天陪你去海子边放牧，秋天帮你收青稞，冬天和你一起守着篝火，听你讲草原的故事。”
丹真笑了，左边的虎牙又露了出来。他把郑瑶瑶往身边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两人一起抬头望着星空。银河在头顶缓缓流淌，星星像是在眨眼睛，转经筒在两人交握的手里，轻轻转动着。
郑瑶瑶拿出相机，对着漫天星空按下了快门。这一次，照片里没有野牦牛，却有她和丹真交叠的影子，有草原的风，有星空的光，还有藏在心底，再也藏不住的爱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镜头里，不仅有野牦牛的四季，还有她和丹真，一辈子的四季。
第五集：雪落时的归期
秋意渐浓时，郑瑶瑶的《野牦牛四季》专题已经拍了大半。她跟着丹真走遍了巴塘草原的每一片草场，镜头里不仅有野牦牛从夏到秋的毛色变换，还有牧民转场时的炊烟、格桑花凋零前的最后一抹艳色，以及丹真牵着马走在夕阳里的无数个背影。
这天清晨，郑瑶瑶被帐篷外的寒意冻醒，掀开帘子一看，草原上竟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像细碎的盐粒撒在草地上，远处的岗日神山裹上了白霜，连空气都带着清冽的冷意。
“下雪了就不好找野牦牛了，它们会躲进山坳里避寒。”丹真端着热酥油茶走过来，把碗递到她手里，“不过今天有个好消息——村里的青稞收完了，晚上要办篝火晚会，你也来。”
郑瑶瑶捧着热碗，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她点点头，看着丹真转身去收拾马鞍的背影，突然想起编辑部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交稿。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着妈妈发来的语音，问她在藏区冷不冷，要不要寄厚衣服。
其实她早就该回去了。可一想到要离开丹真，离开这片能看见银河的草原，离开每天清晨都能闻到的酥油茶香，她就舍不得。
傍晚的篝火晚会格外热闹。村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丹真的妹妹卓玛拉着郑瑶瑶的手，教她跳藏族舞。卓玛把一条彩色的哈达挂在她脖子上，笑着说：“姐姐，你要是能留下来当我嫂子就好了，丹真哥每天都在跟我念叨你。”
郑瑶瑶的脸一下子红了，抬头正好对上丹真的目光。他站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把马头琴，看见她望过来，嘴角弯起，轻轻拨动了琴弦。悠扬的琴声在草原上散开，混着歌声和笑声，让她心里的不舍又浓了几分。
晚会散后，丹真牵着她的手，沿着雪后的草原慢慢走。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能看见彼此的影子。“你是不是在想回去的事？”丹真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看见你白天在看手机，眉头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