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三点的 “乌龙急救”
凌晨三点的市立医院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夜雨气息，在空气里酿出几分冷清。杨真刚结束一台三个小时的清创手术，摘下沾着碘伏的手套，指尖还没来得及揉一揉发酸的肩膀，急诊通道的大门就被 “砰” 地撞开。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 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伙子抱着另一个人冲进来，声音里满是慌乱，怀里的人耷拉着脑袋，深色外套上还沾着泥点，看起来像是昏迷了。
杨真瞬间清醒，快步迎上去：“先放抢救床上，我看看情况！” 他一边招呼护士准备心电监护仪，一边伸手去探患者的颈动脉 —— 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脖子，就见 “昏迷” 的人突然眨了眨眼，还轻轻咳了一声。
杨真：“？”
旁边的外卖小哥也愣了：“哎？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我…… 我就是有点低血糖，刚才蹲路边歇了会儿，你一着急给我抱起来，我有点懵。” 患者揉着脖子坐起来，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医生，让你白忙活了。”
急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的 “滴滴” 声还在执着地响着。杨真扶了扶额，刚想说话，就见护士台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他抬头看去，只见陶琴正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葡萄糖注射液，显然是刚准备过来给患者补液。
陶琴的头发用粉色发圈扎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大概是忙了一晚上，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连消毒水味都好像淡了几分。杨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原本到嘴边的 “没事”，硬是卡了半天才说出来：“没、没事，低血糖也得注意，先喝支葡萄糖吧。”
陶琴赶紧走过来，把葡萄糖递给患者，还不忘叮嘱：“以后别空腹跑外卖了，兜里揣块糖，要是再晕了，先坐下别乱动，记得打 120。” 她的声音软软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患者连连点头，接过葡萄糖一饮而尽。
等外卖小哥和患者离开，急诊室又恢复了安静。陶琴收拾着抢救床上的单子，抬头见杨真还站在原地，笑着问：“杨医生，你怎么还不休息？刚做完手术，不去值班室躺会儿吗？”
“哦，马上就去。” 杨真赶紧收回目光，假装整理白大褂的扣子，“你也别太累了，要是忙不过来，叫我。”
“知道啦，杨医生最靠谱了！” 陶琴冲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转身又去护士台整理病历了。
杨真看着她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探颈动脉时的触感 —— 当然，不是患者的，是刚才递葡萄糖时，不小心碰到陶琴手背的温度，软软的，暖暖的，像春天刚冒芽的柳枝，轻轻挠在他心上。
他回到值班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陶琴刚才的笑容。他和陶琴在急诊室搭档快两年了，从一开始觉得这个护士姑娘有点 “冒失”—— 比如第一次给患者扎针，紧张得手发抖，还是杨真在旁边轻声指导才成功；到后来发现她其实特别细心，患者的过敏史、用药禁忌，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准确说出每个常来急诊的 “老病号” 的喜好，比如张大爷不爱喝甜的口服液，李阿姨怕疼得提前准备好暖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