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沈清和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此刻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大步走过来,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她身体各项体征都很平稳!她根本就是在装病!”
三哥沈星洛也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沈晚,我们沈家白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也霸占了本该属于佳佳的身份二十多年,现在不过是让你给她输一点血,你就推三阻四,还用装病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这些曾经与我血脉相连,将我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亲人,如今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要将我凌迟处死。
我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忽然又觉得没必要了。
他们什么时候听过呢?
沈清和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直接对身后的护士下令:“给她抽血!400CC,不,抽800CC!先给佳佳输上!”
护士拿着粗大的针管和血袋向我走来,我不再挣扎反抗。
冰冷的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血管,温热的鲜血缓缓流出,顺着透明的管子,流入那个冰冷的血袋。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血液一点一滴地流逝。
我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下去。
我的灵魂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陆景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我早已冰冷的身体:“沈晚,你醒醒,别装了!”
大哥沈聿安站在一旁,眉头紧蹙,语气里满是厌烦:“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真以为装死就能逃避一切责任吗?”
三哥沈星洛冷哼一声:“这演技倒是越来越好了,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二哥沈清和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地扑到我的身边,手指颤抖着探向我的颈动脉。
那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跳动。
他又将耳朵贴在我的胸口。
同样,一片死寂。
沈清和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没,没了……呼吸,心跳……都没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对着走廊歇斯底里地吼着:“医生!护士!快来人啊!救命啊!”
原本还算安静的病房走廊,瞬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彻底填满。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各种抢救仪器冲了进来,将我团团围住。
除颤仪、呼吸机、心电监护仪……各种冰冷的仪器贴在我的身上。
抢救室外,红色的“抢救中”灯牌亮起,那刺眼的光芒,像一把锋利的血色利剑,瞬间刺破了所有人的伪装。
陆景深瘫坐在冰冷的排椅上,双手捂住脸,宽阔的肩膀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我的三个哥哥也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和茫然。
他们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我就这样死了。
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死在了他们无情的冷漠和刻骨的误解之中。
沈聿安猛地抓住陆景深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硬生生拽了起来,声音嘶哑地质问:“这一年不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会突然就器官衰竭了?”
陆景深的眼睛通红得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猛地推开沈聿安,声音同样嘶哑地反问:“当年策划绑架她的人不是你们三个吗?现在你们这样凭什么来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