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好了！我秦野今天会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贪图顾家的富贵荣华，更不是来陪你们演这出家庭伦理苦情戏的！我来，只是为了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半点不在乎。别把我当傻子，更别想利用我和媒体来给你们顾家贴金！”
说完，整个偏厅鸦雀无声。
顾衍到底是混商场的，脸皮够厚，试图转移话题，挽回局面：“妹妹，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不愉快的。我们顾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也会好好补偿你的……”
一直站在我身后，摆弄着笔记本电脑的秦彻，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唉，得罪了我妈，这顾家的风水气数算是到头喽。”
04
嘈杂和闪光灯终于褪去。
就在这时，偏厅内侧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对老夫妇走了进来。
我的生父顾振雄挽着生母苏婉。
我们的眉眼竟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角那颗浅浅的泪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婉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牢牢锁在我脸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孩子，你就是小野吧？”
“像……真的太像了……”她喃喃着，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们……对你好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好或不好。
只是缓缓地，伸出了我的左手。
那只手，指节因为常年握枪和训练带着薄茧，但最刺眼的是那根缺失的小拇指。
“边境不太平，小时候跟着养父母逃难，碰上山匪抢粮食，嫌我哭闹碍事，一刀砍下来……手指就没了。”
“发烧是常事。最厉害的一次，烧了三天三夜，镇上的医生说准备后事吧，是养母抱着我，跪在泥地里求遍了所有她知道名字的神佛，一遍遍用冷水给我擦身，我才硬生生从鬼门关爬回来。”
“这些年……被流弹擦过头皮，从塌方的山坡上滚下去，饿极了误食毒草……能活到现在，靠的是养父母拿命换来的那点运气。”
我平淡的叙述，比任何哭诉和指责都更有力量。
苏婉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用手帕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最终，是顾振雄先打破了沉默。
“秦野，过去的事情是一场谁也不愿看到的意外和悲剧。现在追究那些细节，没有意义。”
“现在顾家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发展时期，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柔儿也是无辜的，不能让她因为过去的事受半点委屈和非议！”
说完，他甚至不等我反应，直接从旁边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放在我面前。
“你既然回来了，身上流着顾家的血，就应该为顾家着想，承担起你的责任。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和资产注入协议。签了它，把你名下的资产和资源，并入顾氏集团。这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我还没说话，一直摆弄电脑的秦彻猛地抬起头：
“呵！搞了半天，这么大阵仗找我妈回来，根本不是想认亲，是急着找冤大头来填你们顾家那个大窟窿啊？！”
“放肆！”顾衍指着秦彻的鼻子怒斥，“哪里来的野小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一点家教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