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粗鲁地将我推到床上,用绳子将我的手腕脚踝都绑在床架上:
“沈总,你安分点,不然有你苦头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仓库门“哐当”一声被锁上,我抬起头环顾四周。
鼻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角落里堆积着发霉的纸箱。
头顶原本不明亮的灯也随着门被锁上,忽闪忽闪地灭了。
黑暗像潮水一般涌来。
床上爬着几只蟑螂,正往我衣服里钻。
“傅修谨,你个混蛋!”我低声咒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黑暗中,我摸索着身边的一切。
松动的床板边缘有翘起的木刺,我忍着剧痛,一点点挪动身体,将麻绳往木刺上蹭。
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绳子终于被磨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时,仓库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隙,昏黄的手电筒光束照了进来。
5
“里边的人老实点!”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恶意。
“我给沈总早找了点好玩意,保证让您今晚热热闹闹地度过。”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玻璃瓶,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瓶子里弯弯曲曲蜷缩着数十条蛇,此刻正循着光亮吐着冰冷的芯子,死死地盯着我。
“张助理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
男人狞笑着拧开玻璃瓶,一股腥臭的气味瞬间弥漫。
我眼睁睁地看着数十条蛇顺着瓶口蜿蜒爬出。
它们吐着猩红的芯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在地面上快速游走,朝着床的方向爬来。
“不——”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
五岁那年,我和傅修谨偷溜跑到山上玩。
在半山腰碰到了一条青黑色的蛇。
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将他推开,自己却没躲开。
我咬着牙站起来拉着他就往山下跑。回到家时整个人已经烧得迷糊。
我昏睡了七天七夜。
醒来时傅修谨正趴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声音哑哑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蛇靠近你。”
那时候的傅修谨还不是现在这副冷漠的样子。
他会把最甜的草莓给我吃,会在我摔跤时笨拙地帮我吹伤口。
后来我每年生日他都会送我一个驱蛇的护身符。
直到今年我生日时,他正陪着张萌吹蜡烛,已经将我全然忘记。
仓库的蛇还在缓缓逼近,冰冷的身体已经擦过我的皮肤。
我猛地回神,看着眼前晃动的蛇影,心里最后一点温情彻底湮灭。
傅修谨,你欠我的何止是一条命。
6
就在一条蛇即将爬上我脖子的瞬间。
仓库顶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汀眠,别怕,我来了!”
是顾时夜!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通风口不算大,顾时夜高大的身影挤出来时有些狼狈,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裤脚沾着灰尘。
“顾……顾总?”
我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落地时动作干脆,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驱蛇粉,眉头瞬间拧紧:
“这些畜生!”
刺鼻的气味散开,蛇纷纷逃窜。
顾时夜从腰间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割断了我手脚上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