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听，甚至觉得太过丢脸。
我主动支开护工阿姨：“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水。”
护工阿姨很心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帮我出去接水。
我妈冷笑一声。
“你怎么花钱大手大脚！住院请护工需要多少钱！”
听到她的责备，我为自己解释：“因为手术后没有人照顾我——”
“那你就非得挑这个时间做手术吗！”我妈竟然用这句话指责我，“你妹妹现在还需要钱，你就非得挑这个时候使劲花钱？”
我几乎懵了。
我妈继续说：“你这就是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你妹妹这次膝盖摔伤，走路那么疼，她都坚持一个人住，主动说不需要我们照顾，她住的地方还有楼梯呢。”
我看着我妈的神情愤愤不平的模样，我终于意识到，这些年我从未看清这个人。
我的神情冷下来：“你们来到之后没有问我生了什么病，也没有问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难道你们来看我是因为钱？”
我爸的神情一僵。
发现我表情不对，我妈这下放缓了语气。
“你怎么能这么想爸妈呢？不要因为那个护工对你好，你就一心向着她。她好好照顾你是应该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给别人带来利益，别人才会对你好。”
我气笑了。
我的身体明明在康复，可现在的我比十天前上手术台时更加痛苦。
原来我一直错了。
不是我妈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是她故意说狠话。
她真的这么认为。
她真的只是因为钱，才会表现出在乎我。
4
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你们先离开吧，我想休息。”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们说这种话，爸妈的表情果然很意外。
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对视一眼。
我爸率先开口，他表情拘谨，似乎很不好意思。
“静静，”他说，“今天15号了，你13号的钱还没有打过来。”
我的心早已缩成一团，但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他们来医院看我，果然为了钱。
每个月13号是我给他们打款的日子。
他们也只有在这一天会主动积极地联系我。
但因为生病住院，我这个月忘了这件事，还没有给他们打钱。
“什么钱？”我装作完全忘了这回事，平静地看向他们。
“你还想赖账吗？”我妈立刻想要冲上前冲我发脾气，根本不顾及我现在是病人，
不过她被我爸拦住。
我爸咳嗽两声，叹气。
“是我们不中用，要不是家里实在缺钱，爸爸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
他又一次说了这样的话。
从前听到我爸这样自责，我的心中都会涌起愧疚。
我只想长成一棵大树，给家人遮风避雨。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每次想要找我要钱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说。
这些年他已经说了无数遍这种话。
我质问他们：“之前我每个月都会向你们打四千块钱，家里买什么东西都会用我的银行卡，你们根本没有额外支出，怎么会缺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