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最后,还有一个附件。
我点开附件,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傅谨言和叶青青站在一家母婴店门口,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是幸福的笑。
照片的拍摄日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那天,我等了他一整晚,他却告诉我,他在公司加班。
原来,他不是在加班,他是在陪另一个女人,为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构筑未来。
而我,和我们那个还没来得及被父亲知道,就要被亲手扼杀的孩子,只是他为白月光铺路时,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第4章
手术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傅谨言没有回过家。他所有的温柔和陪伴,都给了医院里的叶青青。他只是每天发来一条冷冰冰的短信,提醒我注意饮食,不要影响了“肾的质量”。
我看着那些文字,笑了。我给他回了两个字:“收到。”
就像一个听话的、合格的供体。
手术当天,我被护士推进了术前准备室。换上蓝色的手术服,躺在冰冷的移动病床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我眼睛发酸。
傅谨言终于出现了。他站在我的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或不舍,只有一种交易完成前的例行公事。
“温言,”他开口,声音平直,“别紧张。手术很安全,医生是最好的。结束之后,我会让律师把地契给你,另外再打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要挖我的肾去救他的心上人,然后用钱来打发我,买断我们之间的一切。
“傅谨言,”我轻声问,“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叶青青,需要我的肾来救你,你会怎么做?”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过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不会。他永远不会让叶青青受一丁点委屈。可以被牺牲的,从来都只有我。
“推她进去吧。”他避开了我的问题,对护士说。
病床被推动,经过走廊的拐角时,我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叶青青。她也换上了手术服,傅谨言快步走过去,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
我的病床从他们身边经过。
就在错身的那一瞬间,叶青青忽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我耳边说:
“温姐姐,谢谢你的肾。我和谨言哥哥,会很幸福的。”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微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去年的那场车祸,你以为是意外吗?刹车是我叫人动的手脚。可惜啊,你命大,只是断了条腿。”
“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会亲眼看着你被推进去,再也出不来。”
我的心脏,被她恶毒的话语狠狠刺穿。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纯洁无辜的脸,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怨毒和得意。
病床被推进了手术室,厚重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傅谨言和叶青青的身影。
无影灯的光芒那么亮,我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麻醉医生拿着一个面罩向我走来。
“温女士,放轻松,吸气。”
冰凉的面罩扣在了我的口鼻上,我闻到一股奇怪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