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播间的“工具人”
晚上八点，江哲坐在阳台的折叠椅上，手机支架架在洗衣机上，屏幕里“玥然服饰尾货清仓”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刚破50。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里举着件起球的纯棉连衣裙，声音带着刻意练过的热情：“家人们，这件99块包邮，玥然正品尾货，只剩最后15件了！”
身后的客厅传来 笑声，沈玥靠在沙发上，对着视频电话里的闺蜜晃着刚买的爱马仕手镯：
“他？就是个免费工具人呗，清完尾货我就跟我爸说，让他去仓库搬货，省得在家碍眼。”
沈浩凑过来，抢过手机对着镜头做鬼脸：
“姐，你看他那窝囊样，直播间就几十个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主播？我同学昨天去刷了几条‘废物’的弹幕，他都不敢回嘴！”
江哲的指尖攥得发白，连衣裙的衣角被捏出褶皱。他认得那些弹幕——
【用户“鹏哥带飞”：主播长得丑，卖的货更丑，赶紧滚！】
【用户“锄禾日当午”：你们公司的尾货都没人要，你还拿来骗钱，废物！】，每条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入赘沈家一年，他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变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沈玥是江城“玥然服饰”的千金，当初嫁给他，不过是因为沈父病重，需要“冲喜”的幌子。
婚后，他成了沈家的免费劳力：做饭、打扫、帮沈玥打包快递，直到三个月前，沈玥嫌他“吃白饭”，塞给他一堆尾货，逼他开直播：“卖不出去就别想拿生活费，我可养不起闲人。”
就在这时，弹幕里突然涌进更多黑粉：
【用户“电竞小菜鸡”：@鹏哥带飞 鹏哥说得对！这主播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沈玥姐早饿死了！】
这是沈浩的同学，从小就喜欢沈玥。
【用户“玥然黑粉头”：我买过他的裙子，洗一次就变形，骗子！】
【用户“鹏哥带飞”：大家别买！他就是骗钱的！】
【叮！检测到黑粉恶意嘲讽：“吃软饭、废物、骗子”，符合“黑粉提款机系统”触发条件！】
【有效嘲讽弹幕5条，兑换奖励：1. 现金500元（1条弹幕=100元）；2. 服饰正品质检报告实时生成权；3. 直播平台“服饰刚需用户”精准流量包（2000人定向推送）。】
手机震了一下，银行短信弹出：“尾号6238账户入账500.00元，备注：系统奖励”。直播后台同时亮起“质检报告生成中”的提示，在线人数瞬间从50跳到200、500、1200——精准流量包起效了！
江哲猛地抬头，抓过连衣裙对着镜头：“家人们别信黑粉！这是玥然正品，我们有质检报告，官网可查！”
他点下“生成报告”，带红章的PDF弹在屏幕上，纤维成分栏“100%棉”格外清晰。弹幕画风骤变：
【首页进来的，报告看着正规，我买条蓝色的！】
【主播别理黑粉，我妈就爱穿纯棉裙，拍两件！】
【库存15件？手慢无！我抢一件！】
订单提示音“叮咚”响个不停，15件裙子十分钟卖光，还有人在刷“求补货”。
江哲松了口气，刚想关直播，沈玥走过来，一把抢过手机：“不错啊，还真卖出去了？正好我下周要去买包，这钱你先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