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陈岁安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警惕和怀疑。他向后缩了缩,周身下意识泛起微弱的电弧,嘶哑道:“……又想玩什么把戏?林大小姐亲自来演戏?”
林晚的手一顿,脸上掠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焦急取代:“没时间解释了!我父亲今晚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守卫比平时少,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不是在演戏!”
“我凭什么信你?”陈岁安冷笑,声音因干渴而破裂,“你是他的女儿。”
“就因为我是他女儿,我才更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以及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林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努力压抑着,“那是不对的!我知道错不在你!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两家继续这样仇恨下去,不想看到你死在这里!你走了,对大家都好!”
她的话语急切而真诚,眼神里的担忧不似作伪。陈岁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虚伪的痕迹。他体内的异能微微躁动,却并非预警危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应。
半信半疑。
但他深知,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或者变成林擎天研究的怪物。
“……为什么帮我?”他最终嘶声问道,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一个准备行动的姿态。
林晚似乎松了口气,快速地将钥匙插入锁孔:“就当是……替我父亲还一点债。或者,我只是想求个心安。别问了,快!”
铁锁打开。陈岁安踉跄着走出牢笼,一周的折磨让他虚弱不堪,但求生的本能和体内压抑的力量支撑着他。
林晚显然早有准备,熟悉地避开巡逻的守卫,带着他穿过一条隐蔽的佣人通道,最终从宅邸后方一处荒废的小门离开了这座巨大的牢笼。
冰冷的夜空气涌入肺腑,陈岁安贪婪地呼吸着,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回头看向夜色中如同巨兽蛰伏的林宅,又看向身旁气喘吁吁、眼神复杂的林晚。
“谢谢。”他哑声道,这两个字沉重无比,“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林家欠我的,欠我父母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林晚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黯然道:“快走吧,别再回来了。忘掉婚约,忘掉林家,好好活着。”
陈岁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投入浓重的夜色之中,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
逃离林宅后,陈岁安没有立刻远离海城。一种莫名的执念,以及想要弄清林家、弄清林晚为何要帮他的真相,让他选择潜伏下来。
他靠着偶尔失控的异能打些零工,挣点微薄的生活费,租住在最混乱的城郊结合部,确保自己不会被轻易找到。然后,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林家,尤其是林晚。
他很快发现,光鲜亮丽的林家,并非铁板一块。
林氏集团似乎正陷入某种危机,股市波动频繁,有几个合作多年的伙伴突然终止了合约。他甚至偷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关于林擎天为了稳固地位,正在积极寻求与另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周家进行深度联姻。
而联姻的对象,正是林晚。
他几次看到林晚出入各种高级场合,身边总是跟着那个曾在阁楼里出言嘲讽他的年轻男人(后来他知道那是周家的公子周世宏),以及一群保镖。林晚的脸上总是带着得体却疏离的微笑,但陈岁安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隐藏的疲惫和一丝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