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喘着粗气回到自己床上，世界似乎暂时清净了。
另外两张床上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成为下一个发泄目标。
这一夜，505寝室在一片诡异的寂静和若有似无的残留气味中度过。
每个人都醒着，但每个人都假装睡着了。
2.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阳光勉强透过宿舍不太干净的窗户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作息规律的寝室长司徒文第一个爬起来，打着哈欠推了推另外两人：
“起来了，一会儿还有高数课。”
周生和王胖迷迷瞪瞪地起床。
三人默契地都没提昨晚的事，但眼神瞟向紧闭的厕所门时，都带着一丝复杂。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味，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心理作用。
按照惯例，他们需要排队洗漱。
厕所门还锁着。
“李华，差不多得了，出来吧，我们要用厕所。”
司徒文敲了敲门，语气尽量平和。
他注意到门缝底下没有任何光线透出，里面静悄悄的。
里面毫无动静。
“李华？听见没？别睡了！”
司徒文加重了敲门力度，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再不出来上课要迟到了！”
还是没反应。
“嘿，这小子还来劲了？”
周生不耐烦了，上前用力踹了一脚门，“李华！给老子滚出来！装什么死！”
门板被踹得砰砰响，但门依然紧闭，里面死寂一片。
周生突然感到一丝不安，按照李华懦弱的性格，早就该求饶了才对。
“不对劲啊。”王胖小声嘀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算睡着了，这么大动静也该醒了吧？而且他平时六点就醒的。”
司徒文皱起了眉头：“周生，你昨晚是不是锁太死了？他从里面打不开了？”
“就普通锁啊，怎么可能打不开。”
周生也觉得有点奇怪，又踹了两脚，门依然纹丝不动。
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在他心中蔓延，昨晚的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和担忧。
“算了，找钥匙吧。”司徒文叹了口气，“我记得这厕所门钥匙一直没人用，放哪儿来着？”
三人开始翻箱倒柜。
宿舍里杂物不少，翻了好一会儿，王胖才从一个堆满旧书和杂物的抽屉角落里摸出一把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
“找到了！在这儿呢！”
司徒文接过钥匙，走到厕所门口，周生和王胖围在后面，都有些好奇和一丝莫名的不安。
周生突然不希望门打开了，他莫名害怕看到李华愤怒或者伤心的表情。
“李华，我们开门了，你赶紧出来。”
司徒文最后喊了一声，依旧没得到回应。
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几下锁开了。
司徒文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3.
厕所不大，不到三平方米，一眼就能望尽。
老旧发黄的洗手台，边缘有些污渍的马桶，锈迹斑斑的淋浴喷头，以及地上散落的那床被子。
预想中蜷缩在角落或者坐在马桶上睡着的李华。
他竟然不见了。
厕所窗户虽然开着通风，但那是加了防盗网的，铁丝网格之间的缝隙连只猫都钻不出去，而且锈迹斑斑，显然多年未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