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工！张工你怎么了？"小夏的声音像隔了层水。
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金属残骸表面的青色纹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像被注入了血液，沿着地面蜿蜒，直逼我们脚下。
"跑！"我拽着她往前扑。
身后传来刺啦声，金属地面裂开，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幽蓝的光雾。王哥的呼救被光雾吞没，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脆响——他定是被卷了进去。
"别回头！"林教授拽着我往岩缝相反方向冲，"那光雾在分解有机物！"
我们跌跌撞撞冲进一片碎石坡，身后光雾追着我们的脚印，所过之处，连石子都融成了液态。直到钻进一处狭窄的冰洞，那光才渐渐消散。
冰洞里寒气刺骨，我瘫坐在冰面上，看着掌心还未消退的银纹。小夏举着相机发抖，镜头里的我手臂上浮着淡青色脉络，和她爷爷尸体里的辐射纹路一模一样。
"这不是纹路..."林教授突然凑近我的手臂，"是电路。古代的生物电路。"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洛阳铲，铲头刮过冰面，"你们看！"
冰层下露出半截青铜管道，表面同样刻着青色纹路，和金属残骸、尸体里的辐射物质形成完美闭环。更惊人的是，管道里流淌着液态光——不是水，是某种会发光的能量体。
"《山海经》里说昆仑有'赤水'，流着光。"林教授眼镜片结满冰花，"原来不是神话。"
小夏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总部急促的声音穿透电流："张工，立即撤离！卫星扫描显示，整个异常区正在抬升，地壳运动异常！还有...我们在你们西北方向三公里处发现了另一处入口，里面有...有活人！"
活人？
我们交换眼神，抄起装备往西北方跑。雪地上新踩的脚印歪歪扭扭，混着拖拽的痕迹。转过冰丘，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
半座金属穹顶从雪堆里露出来，像颗巨大的银蛋。穹顶下站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他背对着我们，正对着墙壁敲敲打打。听到动静，他猛地转身，脸上全是血，手里举着块碎青铜。
"别过来！"他嘶吼，"它们在听！"
"你是谁？"小夏举起相机。
男人突然笑了，笑声沙哑："我是十年前失踪的地质队员，李卫国。"他扯开衣领，胸口皮肤下蠕动着淡青色纹路，"它们改造了我，要我当'守墓人'。"
"守墓人？"我追问。
"这地方叫'昆吾墟'。"李卫国踉跄着后退，"二十年前，一支科考队找到这里，想研究磁场异常。结果...他们启动了休眠舱。"他指向穹顶中央，那里嵌着个水晶棺，"里面有具尸体，穿着和壁画上一样的银色防护服。当他睁开眼，整个墟就开始苏醒。"
林教授倒抽冷气："所以这些年失踪的人，都是被改造成了能量源？"
"不全是。"李卫国指向穹顶裂缝，"看天上！"
我们抬头。云层被某种力量撕开，巨大的金属巨物正从云中降下，像座移动的山。而巨物底部，无数光束连接着地面，那些漂浮的尸体、发光的血管、我们身上的纹路，全都成了能量传输的节点。
"周期到了。"李卫国重复着我之前听到的那句话，"每三百年，昆吾墟会吸收足够的地磁和生命能量，重启核心。到时候..."他指向水晶棺，"里面的'神'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