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被藏起的旧编织袋，又出现在她身边，装着捡来的瓶子和废纸。
她看起来更清瘦，脸色差了许多。
但在人前，尤其面对陆泽宇时，她总努力挺直脊背，挤出笑容，维持那点可怜自尊。
陆泽宇呢？
他对林锦妍的追求，始终保持着不主动，不拒绝，但也不太领情的暧昧态度。早餐照吃，邀请偶尔赴约，态度始终疏离客气，从未有任何明确接受或回馈。
我看在眼里，心中无波。
这只是开始，林锦妍。
你很快会知道，失去我这座靠山，你和你那岌岌可危的家庭，将面临什么。
晚上，我从图书馆回宿舍，经过陆泽宇他们宿舍门口时，一阵嬉笑声和隐约谈话声传出。
我本无意停留，但一个熟悉名字钉住了我的脚步。
「泽宇，说真的，系花林锦妍对你死心塌地啊，天天送早餐，还请下馆子。人漂亮又痴情，你到底怎么想的？真不动心？」
是陆泽宇的室友。
我下意识停步。
短暂沉默后，陆泽宇带着不屑的声音清晰传出：
「动心？开什么玩笑。」
「一个系花而已，玩玩就行了，还真当回事？」
室友惊讶：「啊？玩玩？我看她挺认真的啊。」
陆泽宇嗤笑，声音轻蔑：「认真？认真有什么用？她家穷得叮当响。」
「这种女人，除了脸还能看，还有什么？沾上就是一身麻烦。她现在对我好，不过指望我带她脱离苦海，她以为我傻子？」
「让她追，让她使劲讨好，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门外的我，无声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果然如此。
林锦妍，这就是你拼尽一切、甚至践踏我三十年真心也要去爱的人。
我转身离开，心底最后一丝因前世付出而产生的细微不甘，彻底消散。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跪着，你也得走完。
4
没了我的资助，林锦妍很快陷入了经济困境。
她开始疯狂申请各种助学金和奖学金。
前世，因为她成绩好，又顶着家境贫困的标签，加上我暗中打点，她总能稳稳拿到最高档的助学金，足够覆盖学费和生活费。
但这一次，我什么都没做。
所有程序只剩冰冷的标准和赤裸的竞争。
系里有一个名额，金额最高，能撑整整一学期。
竞争最后筛到只剩两个人，林锦妍和陆泽宇。
两人家境不相上下，填的都是特困。
评审老师左右为难。
但考虑到林锦妍是女孩的原因，加上她成绩好，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名额给她。
当天傍晚，陆泽宇把林锦妍叫到图书馆后面的角落。
他垂着眼，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刻意维持的平静：
「锦妍同学，助学金的事，我听说了。没关系，你的情况比我更需要这笔钱。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大不了多打几份工，总能凑齐学费的。」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显得脆弱又坚强：
「只是接下来可能没法经常和你一起自习了，你别有压力，好好上学。」
这番话，以退为进，看似体贴，实则每个字都精准戳向林锦妍的软肋。
他暗示自己快因经济原因撑不下去，却还把机会让给她，甚至流露出要因此疏远她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