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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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过那把邪门匕首之后,我好半天没缓过来。那感觉太吓人了,不像在殡仪馆只是冷和晕,这次是实实在在觉得伤着了,心口窝连着后背都针扎似的疼。

但我肩膀上的那几位“祖宗”,倒是消停了不少。之前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细细微微被抽走什么东西的感觉,减弱了很多。它们好像……吃撑了?有点懒洋洋的。

这发现让我心里又怕又有点扭曲的高兴。老周说的办法,虽然邪性,但好像真有用。

可这还不够。它们只是“吃撑”,离“撑死”还远着呢。而且,我妈那边等不了,我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经得起几次这么折腾。

我得来个狠的。

我把目标盯死了那把匕首。只有它带来的“劲儿”最大,那几位“祖宗”也最买账。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魔怔了一样,天天去古玩市场那摊位附近转悠。摊主老头防我跟防贼似的,一看我靠近就把匕首收起来。

我急得嘴里起泡。最后没办法,我咬咬牙,把身上仅剩的两千多块钱几乎全掏了出来,找了个路边蹲活的“黄牛”,让他想办法帮我个忙。

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那个黄牛塞给我一个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我躲到公共厕所里,手抖着打开——就是那把匕首!

冰冷的触感隔着报纸都往骨头里钻。

我心脏砰砰狂跳,知道没回头路了。我把它小心翼翼藏好,然后开始找地方。出租屋肯定不行,合租室友万一发现报警我就完了。最后我瞄上了郊区一个早就废弃的烂尾楼,那里平时鬼影子都没有。

晚上,月亮被云遮住,四下里黑得吓人。我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烂尾楼的二楼。风穿过没窗的空洞,发出呜呜的怪响。

我找了个墙角坐下,把报纸打开,那把匕首就躺在地上,在手电光下泛着一种冷幽幽的光。

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杨厄,拼了!不然早晚也是个死!

然后,我伸出手,不是像上次那样轻轻一摸,而是整个手掌,死死地握住了那匕首的柄!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刺骨的凶煞之气,像条毒蛇,瞬间从我手心钻了进去,顺着手臂猛地冲向我肩膀!

我感觉自己的血都要冻僵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肩膀上那几只窃运灵跟发了疯一样!不再是微微蠕动,而是剧烈地翻滚、膨胀!它们贪婪地抢夺着这股凶煞的“食物”!

尤其是最大最肥的那只,它几乎独占了大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我的感知里)变得浑浊、膨胀,像个被吹起来的气球!

而我,感觉自已快要死了。比任何一次都难受。胸口像压着巨石,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全是嗡嗡的杂音,冰冷的恶心感从胃里一阵阵往上涌。我甚至感觉鼻子一热,好像流鼻血了。

但我没松手!我死死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给我吃!吃死你!

那只最大的窃运灵膨胀得越来越厉害,动作变得迟缓,甚至传递出一种……痛苦的挣扎感?它好像停不下来了!

突然!

它猛地一颤,然后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毫无征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