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重的牢门再次被打开,火把的光芒涌入,刺得我睁不开眼。几名精锐的王宫侍卫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即使逆着光,即使穿着便服,那股天生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场也无法掩盖。是帝辛!他亲自来了!

他挥了挥手,侍卫和狱卒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牢房里只剩下他、我,以及那些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的囚犯。

帝辛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几个月不见,他脸上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的血肉,直窥灵魂。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那样沉默地看着,带着审视、好奇,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对于未知的警惕。牢房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压力大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艰难地拖着铁链,试图站起身以示尊重,或者说,是为了不显得那么弱势。铁链哗啦作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看来,你这妖人倒有几分硬骨头,还没死。”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冰冷的质感,如同青铜相击。

“回大王,”我的声音因为长期的沉默和虚弱而有些沙哑,但我努力让它保持清晰和镇定,“我不是妖人。我来自未来。”

“未来?”帝辛的眉毛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荒谬!孤王听过无数方士的妄言,你这说辞,倒是最为稀奇可笑的一种。莫非你想说,你是后世之人,穿越宇宙而来?”

“正是!”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大王,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但请大王想一想,我的出现方式,我的衣着,还有我那件被大王扣下的‘宝器’,哪一样是此世应有之物?”

帝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显然还记得那天广场上的混乱和那堆奇特的“金属废墟”。他没有立刻反驳,算是默认了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即便你来自后世,”他逼近一步,压迫感更强了,“那又如何?你擅闯鹿台,惊扰圣驾,已是死罪。孤王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这妖人死前还有何妄语,而非听你胡言乱语。”

“大王!”我急忙道,心脏狂跳,知道关键时刻来了,“我之所以冒死惊驾,是因为我所来的那个未来,记录着此刻正在发生、以及即将发生的灾难!关乎大商国祚(zuò),更关乎天下苍生,乃至...人族气运!”

“哦?”帝辛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但更多的是不屑,“我大商国祚延绵,四方宾服,孤受命于天,有何灾难?莫非你说的是西岐姬昌那几个老朽不堪、畏畏缩缩的所谓‘诸侯’?”他语气中充满了对西伯侯的蔑视。

“姬昌现已归国!”我提高了声音,“大王,您放虎归山了!他归国之后,必会励精图治,联合对大王不满的诸侯,起兵反商!这就是未来必将发生的事,在我的时代,这就是历史!”

帝辛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爆发出轰然大笑:“哈哈哈哈哈!起兵反商?就凭他?一个吃了自己儿子肉的懦夫?孤王抬手即可灭之!这就是你所谓的灾难?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