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心力交瘁、万念俱灰的许念禾,在母亲的安排下,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她需要离开这个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
而沈寂,站在沈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刚刚收到的体检报告——扩张性心肌病,与父亲同样的病症。医生的话言犹在耳:病情严重,需终身服药,避免劳累和情绪激动,否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劳累?情绪激动?他的人生,从父亲倒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这两个词捆绑在一起了。
他将体检报告锁进抽屉最底层,如同锁上自己所有软弱的情绪。然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开始吧。”
一场无声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2
两年时间,足以让一座城市焕然一新,也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巴黎的细雨并没能彻底冲刷掉许念禾心底的伤痕,却让她学会了如何与痛苦共存。她努力读书,学习艺术管理,尝试用新的知识和环境填充内心的空洞。她瘦了些,眉眼间的天真烂漫被一种沉静的忧郁所取代,却也多了几分独立的坚韧。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在沈寂羽翼下的女孩,但她心底关于那个“为什么”的疑问,从未真正消散。
父亲的生意似乎越做越大,偶尔打来越洋电话,语气总是志得意满,但她能感觉到,父亲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尤其是提到沈家时,总是语焉不详。这让她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最终,对答案的渴望,以及对那片土地无法割舍的复杂情感,促使她回来了。
国内的商业圈早已物是人非。沈氏集团依旧屹立,但掌舵人已经变成了许永元,虽然沈寂仍持有大量股份并担任重要职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曾经的“叔侄”已是势同水火。
在一场顶尖的商业论坛上,许念禾再次见到了沈寂。
他站在演讲台上,聚光灯下,身形比两年前更加挺拔结实,曾经略带青涩的轮廓被岁月雕刻得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硬。他正在阐述对某个新兴产业的布局,逻辑清晰,言辞犀利,目光沉稳锐利,掌控全场。那种迫人的气场和成熟的魅力,是两年前的他所不具备的。
许念禾坐在台下角落,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抽痛。他变得更好了,却也离她更远了。
演讲结束,人群簇拥而上。许念禾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沈寂。”她轻声唤道。
沈寂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有那么零点一秒的凝滞,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疏离而客套:“许小姐,好久不见。”
“许小姐……”这三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许念禾的心上。她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我刚回国不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嗯。”沈寂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已经越过她,看向她身后走来的另一位女士,“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林薇。”
林薇妆容精致,一身名牌高定,亲昵地挽住沈寂的手臂,笑容温婉得体,眼神却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警惕,上下打量着许念禾:“这位就是许念禾许小姐吧?常听阿寂提起你们以前是同学。果然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