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陆景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
“你又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在怨霜儿？”
我猛地抬眼，混沌的视线终于清晰。
陆景渊剑眉紧蹙，眼中的厌恶像淬了冰。
而门框边，苏雪霜正端着个描金食盒，怯生生地探出半张脸，眼角眉梢却藏不住得意。
她就等着看“我”被陆景渊训斥，等着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我的目光扫过去时，她又飞快低下头，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柔弱样子。
看来本宫不是在做梦。
而是真真切切进入到那场“死人文学”的直播里了。
虐待“我”，只为成全陆景渊这个男主的追妻火葬场。
那些失了智的行为，都只是推动剧情的工具。
我忽然觉得可笑。
剧情里的“我”，到底是有多愚蠢？
“我怨她？”
我开口，声音平静，“陆景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陆景渊明显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反驳，会像红着眼眶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我没有。
我看着他，眼神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门框边的苏雪霜也僵住了，端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
她认识的那个昭阳，是会因为陆景渊一句重话就伤心好久，是会因为她的一点小动作就打翻醋坛的。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朝着内室走。
很好。
既然让本宫走进这所谓“直播”里，成了这同名同姓的“昭阳公主”
那本宫就……
给这所谓的剧情一点震撼！
2.
次日清晨的请安宴上，空气里的压抑比往日更甚。
陆老夫人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圈，沉声道：“昭阳，昨日景渊书房的事，你也该反省反省。
霜儿性子软，又对景渊有情意，你身为正妻，该有容人之量。”
我正用银勺舀着莲子羹，温热的羹汤滑过喉咙，压下心底那点翻涌的嘲讽。
抬眼时，恰对上陆景渊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带着理所当然的施压。
“母亲说得是。霜儿在外面住了许久，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三日之后，你以正妻之礼，迎她入府，再当着我们的面，给她执妾礼。”
见我没说话，他继续絮絮叨叨。
“要知道，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嫁给我，霜儿已经是我的正妻。
可她现在她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被人看不起，这是你欠她的。”
“现在你已经得到我了，正妻的位置也有了，需给她执妾礼弥补她。”
话音落，满座瞬间安静。
小姑子陆玉瑶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我放下银勺，瓷勺与碗沿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直接站起来走过去，抬手就是几巴掌，扇得陆景渊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给你脸了，她做外室，是本宫逼的？你自己和她不清不楚多年却不愿意娶她，还不是看本宫的公主身份能给你助力才抛弃她巴上本宫，这倒是怨上本宫了？既要又要，吃相难看。”
陆景渊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揉了揉发红的手掌，我慢悠悠开口：“驸马说的‘执妾礼’，是哪朝的规矩？”
陆景渊顶着肿脸后退了一步：“自……自然是我陆、陆家的规……规觉，也、也是为了……让霜儿……体、体卖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