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为师知道你心怀苍生。”
“此番献祭，乃是为了天下大义，你会理解的，对吗？”
他身后，我最敬爱的大师兄，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所有同门，都用一种“崇敬”又“悲痛”的眼神看着我。
三百年的情谊，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刀。
一刀刀，凌迟着我的信任。
如果是原来的沈知微，或许真的会沉浸在这场幻境中，心神崩溃。
但于我而言，这不过是再一次提醒我，仇恨有多深。
我冷笑一声，抬脚，迈上了第二个台阶。
幻境破碎。
眼前是刀山火海。
我面不改色，继续向上。
是蚀骨魔音。
我充耳不闻。
是万千心魔。
我视若无睹。
这些对于曾经的化神大能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我的脚步不曾有片刻停歇，坚定地朝着山顶走去。
山脚下，那两个守山弟子已经从一开始的嘲讽，变成了目瞪口呆。
“她……她走了多远了？”
“快……快一半了！她怎么可能不受幻境影响？”
“难道问心路出问题了？”
其中一人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出传讯符。
“快！快去禀报长老！那个沈知微，要闯过问心路了！”
消息，如风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苍蓝宗。
3 问心之路
当我踏上问心路最后一个台阶时，山顶已经站满了人。
以宗主和几位长老为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内门弟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怀疑，不可思议。
最前方的，自然是墨尘渊。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神情冷淡，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丝探究。
我喘着气，这具身体的体能实在太差，仅仅是爬山，就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但我站得笔直。
我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弟子沈知微，闯过问心路，请宗主定夺。”
宗主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惊异掩都掩不住。
“沈知微……你……当真走完了全程？”
旁边一个山羊胡长老立刻站了出来，语气不善。
“宗主！此事必有蹊跷！”
“此女灵根驳杂，心性懦弱，入门三年连气感都无，怎可能闯过连金丹期师兄都畏惧的问心路？”
“定是问心路的阵法出了问题！”
他这番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是啊，一个公认的废物，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我心中冷笑。
心性懦弱？
那是原主。
现在的我，是踏着尸山血海归来的恶鬼。
我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站着。
因为我知道，会有人替我证明。
宗主沉吟片刻，看向一旁的墨尘渊。
“尘渊，你怎么看？”
在苍蓝宗，墨尘渊的判断，有时比长老的话还管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他身上。
墨尘渊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清冷，锐利，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良久，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阵法无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让现场的骚动瞬间平息。
山羊胡长老脸色一变：“墨师侄，你怎能如此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