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沈清微那张沾着灰尘却难掩清秀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污的手，我忽然有了主意。
这个时代，卫生条件差得令人发指。
人们去污，靠的是皂角或者草木灰搓洗，效果极差。
如果我能做出肥皂呢？
说干就干。
我让沈清微帮我收集了大量的草木灰，又去屠户那里买来最便宜的猪油。
一口破锅，几次失败，当那一锅油腻的混合物在我不断的搅拌和熬煮下，逐渐变得粘稠，并最终凝固成淡黄色的块状物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切下一小块，沾了水，在手上轻轻一搓。
丰富细腻的泡沫，瞬间涌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油脂特有的味道。
当我把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有些发白的手伸到沈清微面前时，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堪称“骇然”的情绪。
“此物……竟能去污至此？”
“此物，名为‘肥皂’。”
整个石盘镇都轰动了。
当沈清微用一块小小的肥皂，将一件油腻的脏衣服洗得焕然一新时，所有围观的人都看傻了。
沈清微的商业嗅觉远超我的想象。
她将肥皂定价极高，用精美的布包起来，取名“洁身宝”，专供镇上的富户太太们。
一时间，洛阳纸贵，不，是石盘镇肥皂贵。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砰！”
那扇刚修好没两天的破门，再次被人踹开。
还是王老虎，但他这次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惊疑，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凶狠。
“徐牧！你小子果然有鬼！”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恶奴，将小小的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什么狗屁神仙！你肯定是得了什么宝贝的方子！”
他死死盯着屋里晾着的肥皂，舔了舔嘴唇。
“把方子交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我心头一紧，将沈清微和妹妹护在身后。
智取过一次，这次，他显然不吃这一套了。
就在一个恶奴的棍子即将砸到我头上时，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
“住手！”
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冲了进来，手里的猎叉一横，直接将那恶奴撞飞了出去。
是铁牛，那个买过我盐的憨厚猎户。
5
铁牛的出现，像一堵墙，暂时挡住了王老虎的疯狂。
他蒲扇般的大手紧握着猎叉，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王老虎！徐牧兄弟是好人！我不准你欺负他！”
王老虎啐了一口，眼神阴狠：“铁牛，我劝你少管闲事！今天这方子，我要定了！”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铁牛再能打，也只有一个人。
送走铁牛后，我将家里仅剩的一点肉干和半罐精盐都塞给了他。
他推辞不要，我却硬塞进他怀里。
“铁牛大哥，今天多谢你。但王老虎不死，我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看着他那双朴实又有些迷茫的眼睛，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