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中了林若轩的软肋。父亲的病需要天价医药费，她现在确实拿不出钱。
霍连城似乎看穿了她的软肋，语气缓和了些："先回去休息，等叔叔情况稳定了再说。耳环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你的道歉，我要不起。" 林若轩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霍连城，你欠我们林家的，迟早要还。"
她转身走进医院，背影挺得笔直，没有再回头。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像一个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有多艰难。
第二天清晨，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疲惫地摇了摇头。
林若轩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直到护士将父亲的遗物交给她 —— 一个旧相册，里面夹着她小时候和父母的合影，还有一张泛黄的支票存根。
她翻开存根，上面的日期是两年前，金额那一栏写着一个惊人的数字，收款人是霍氏集团。那是父亲卖掉祖宅的钱，也是霍氏起死回生的关键。
"林小姐，节哀。" 护士轻声说，"林先生走的时候很安详，他说... 让你别恨霍先生。"
林若轩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父亲到死都在为她着想，可她呢？她连守护好他最后时光的能力都没有。
她抱着父亲的遗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直到天色暗下来。手机响了无数次，都是霍连城打来的，她一次也没接。
最后，她给霍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爷爷，我父亲走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霍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孩子，你... 你别太难过。后事需要什么，跟爷爷说。"
"不用了，爷爷。" 林若轩说，"我只想问您一件事，当年您说会护着我，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
"那我想离婚。" 林若轩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霍家需要脸面，但我林若轩的脸面，也不能被这样糟践。"
霍老爷子又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爷爷支持你。但你要想清楚，离了婚，霍家能给你的帮助就有限了。"
"我明白。" 林若轩挂断电话，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无比轻松。没有了父亲这个软肋，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开始着手处理父亲的后事，没有通知霍家任何人。那些曾经受父亲恩惠的老友纷纷前来帮忙，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林若轩心里稍稍温暖了些。
出殡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林若轩穿着黑色的丧服，捧着父亲的遗像，一步步走向墓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霍连城走了下来。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来送叔叔最后一程。" 他说。
林若轩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霍连城跟在她身后，低声说："若轩，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跟她道歉，可林若轩已经不需要了。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安葬好父亲，林若轩转身对霍连城说："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希望你能尽快签字。"
霍连城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定要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