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林若轩身上，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霍连城的脸色瞬间冷如冰霜，大步走到林若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拿了？"
林若轩的心沉到谷底，声音发紧："我没有。"
"没有？" 许雅芝哭得更凶了，"整个霍家谁不知道你林家败落了，你爸还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 你是不是想偷去卖钱？"
"许雅芝！" 林若轩猛地抬头，眼底的寒意让对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 霍连城冷笑一声，朝保镖使了个眼色，"搜。"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林若轩的胳膊。
"霍连城！" 林若轩挣扎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这里是霍家老宅！"
"身正不怕影子斜，" 霍连城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搜一下，也好让雅芝安心。"
他的话音刚落，女保镖就粗暴地扯开了林若轩的披肩，冰凉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宾客们纷纷后退几步，形成一个圈，像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放开我！" 林若轩拼命挣扎，胸前的珍珠胸针被保镖的手肘撞到，"啪" 一声掉在地上，圆润的珍珠滚了一地，其中一颗撞在雕花茶几的棱角上，裂开一道清晰的缝。
那是母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碎了也别丢..."
林若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不是因为被搜身的屈辱，而是因为这枚承载着她所有念想的胸针，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碎了。
保镖翻遍了她的口袋和手包，甚至检查了她的发髻，最终一无所获。
"霍总，没有。" 保镖低声汇报。
许雅芝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委屈的表情："怎么会... 难道是我记错了地方？"
霍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既然没找到，就先派人去洗手间仔细找找。雅芝，你也再想想是不是落在别处了。" 他的目光扫过霍连城，带着明显的不悦。
霍连城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依旧没看林若轩一眼，只是对许雅芝说："别哭了，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找更好的。"
林若轩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捡拾着散落的珍珠，指尖被碎珠划破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白色的珍珠上，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咳出的血。
她慢慢站起来，握着那枚碎了的胸针，走到霍老爷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爷爷，两年前您说，进了霍家门，就是霍家人，霍家会护着我。可今天..." 她抬眼看向霍连城，目光平静得可怕，"我在霍家老宅，被自己的丈夫当众当贼搜身，连母亲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都碎了。"
霍老爷子的脸色越发凝重："若轩，这事是连城不对，爷爷替他给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 林若轩打断他，将碎胸针小心翼翼地放进手包，"我累了，先回去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没有回头。客厅里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她，只是此刻，那些目光里少了鄙夷，多了几分复杂。
走到玄关时，她听见霍连城在身后喊她："林若轩。"
她脚步未停，拉开大门，深秋的冷风灌进领口，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像那颗珍珠，就像她对霍连城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