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微型全息图：数百个机械母巢的坐标正在全球地图上亮起。"这是...陷阱..."鳞片褪去的皮肤下，蓝色血管像电路板一样闪烁。
雷烬的残躯突然抽搐了一下。熔化的金属从他嘴角溢出来，"跑..."他烧焦的声带像老旧的收音机，"七十二小时...够它们...重启..."
机械暴龙兽突然人立而起，电子眼锁定远处阴影。"逃亡协议优先级最高。"它胸腔里的合成音混着电流杂音，"实验体月蝶必须存活。"
月蝶突然捂住耳朵。"它们在唱歌！"她指缝间渗出淡金色液体，"和芯片里...一样的歌..."
苏九璃掰开林耀的眼睑，瞳孔里游走着数据流。"你能控制吞噬速度吗？"她声音发紧，"那些植物在帮你过滤毒素。"
林耀抓住她手腕，晶体指甲在他皮肤上划出蓝痕。"疼吗？"他发现自己能闻到她血液里的金属味。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
"比被机械兽撕碎强。"苏九璃突然笑了，嘴角裂开细小的晶体裂纹。她举起那朵金属小花，花瓣正在暴雨中旋转成微型螺旋桨。
雷烬的机械臂突然发出最后一声爆响。防御系统的全息图在他左眼瞳孔里炸成碎片，"值了..."他烧焦的嘴唇做出笑的口型，"老子的...自爆...帅不帅..."
林耀的骨刺突然全部暴突出来。他扑到雷烬身边，鳞片下渗出蓝色黏液滴在对方焦黑的脸上。"闭嘴，"他声音哑得不像人类，"你欠我十场黑拳。"
"利息...滚雪球了..."雷烬的右眼珠突然融化，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睛转向苏九璃，"科学家...给他...打镇静剂..."
月蝶的歌声突然拔高。机械暴龙兽的装甲板应声脱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银色菌丝。"它在进化！"她惊恐地拍打坐骑的头颅，"停下！"
苏九璃的藤蔓突然刺入地面。淡蓝色根系在焦土下疯狂蔓延，所过之处冒出金属质感的嫩芽。"不是我们在控制植物，"她声音发抖，"是它们在引导我们。"
林耀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新生的骨刺穿透作战服，每根都缠绕着发光藤蔓。"零没死，"他盯着自己变异的手掌，"它在...教我...吞噬母巢..."
机械暴龙兽突然将月蝶甩到背上。它破损的发声器喷出火花，"检测到同类信号，"电子眼转向地平线，"方舟舰队...苏醒..."
雷烬的残躯开始急速碳化。"漂亮..."他最后看了眼苏九璃手臂上盛开的水晶花，"老子的...墓碑上...要刻这个..."
暴雨突然停了。不是云散，而是遮天蔽日的机械母巢挡住了所有光线。林耀的兽瞳自动调节焦距，看见最近那座母巢表面蠕动着熟悉的发光纹路。
"它们也在进化。"苏九璃的晶体指甲开始不受控制地生长，刺进林耀的鳞片缝隙，"疼就喊出来。"
林耀反而笑了。獠牙割破的嘴唇滴下蓝色血珠，"比黑拳擂台...有意思多了。"他抓住月蝶的后领把她拎过来，"继续唱，跑调就喂暴龙兽。"
机械暴龙兽的电子眼闪了闪，"逻辑错误，"它低头嗅闻月蝶带血的衣领，"实验体...不可食用..."
苏九璃突然扯开衣领。她锁骨下方浮现出与林耀相同的发光纹路，"不是吞噬，"她呼吸急促，"是共生。零在让我们...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