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液池底，囚禁着一条龙。
当然，不是那种威风凛凛、翱翔九天的五爪金龙，而是一条……看起来有点惨的白龙。鳞片黯淡无光，龙角似乎断了一截，巨大的身躯被数条刻满符文的玄铁锁链贯穿，牢牢锁在池底最深处。它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湮灭。
林楚楚是某次试图扩展“感知”范围，探索皇宫“风水”时偶然“看”到的。那一瞬间的苍凉与死寂，让她整条鱼都打了个寒颤。
这皇宫，水比她想得深啊。
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感知，尝试接触那条白龙。起初毫无反应，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死了或者彻底沉睡时，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冷漠的声音，直接在她灵识中响起：
“滚。”
林楚楚：“……” 脾气还挺大。
但她是谁？现代社会的网络冲浪选手，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她非但没滚，反而又凑近了些，传递过去一丝带着善意的、微弱的灵念：“那个……哥们儿，咋混这么惨？需要帮忙不？”
白龙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龙瞳，尽管黯淡，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万古寒冰与雷霆风暴。被这双眼睛盯住，林楚楚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区区鲤精，也配过问本君之事？”龙吟虽弱，威势犹存。
“嘿，瞧您这话说的。”林楚楚的灵念带着点市井气，“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呃，落难的龙君不如……鱼？咱们现在算是难兄难弟，都被困在这人间皇城里。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看锁你这链子有点门道，说不定我能想想办法？”
白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她。良久，那道灵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与……不易察觉的孤寂：“此乃上古陨铁，铭刻弑龙符文，非真龙之力或天命气运加持，不可破。你？差得远。”
真龙之力是指望不上了，这天命气运……林楚楚鱼眼一转，看向了御书房的方向。小皇帝萧衍，不就是眼下最容易接触到的“天命气运”吗？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慢慢成形。
第五章：陛下，该换太子了
时机很快到来。
旱情虽有缓解，但并未根本解除。部分地区开始出现蝗灾苗头，边境也传来异动，似乎有敌国窥伺天灾，蠢蠢欲动。而朝中，关于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萧衍登基三年，后宫虽有妃嫔，却至今无子。几位宗室亲王，以及某些手握重权的大臣，都在暗中活动，目标直指东宫之位。
萧衍为此心力交瘁。他来到偏殿，屏退左右，独自对着白玉缸中的锦鲤发呆。或许在他心里，这条屡显神异的鱼，已经是这深宫之中，少数能让他感到一丝放松，甚至寄托些许希望的存在。
“锦鲤啊锦鲤，”他抓起一把鱼食，却没有投喂，只是无意识地在手中摩挲，“你说，这满朝文武，谁才是真心为国？这万里江山，将来该托付给何人？”
林楚楚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
她猛地从水中跃起，这一次，不再是慢悠悠的游动，而是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