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身畔流过苍茫美丽的河流，他的灵魂随之丰盛，却不想被它带走。
所以他对她，也并不想有占有的欲望。既然回到城市的厮杀中来，他就不是那种为自己徒增负担的人。
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心中所向披靡的兽类苏醒过来，裴宁终日忙于事业，加上小未对他的态度，他也很少联系小未。
四月的一天，小未却打电话约他见面，定在一家日本料理。他很早地在餐厅门口等她。
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欢颜，他与欢颜常常是并肩沉默着走，过马路的时候，他牵起欢颜的手，过了马路又很快地放下。
餐馆门口的接待问裴宁：“您在等女友吗？”裴宁笑了笑，没有刻意否认，心里却是有些真意。
他带小未入座，空气有清酒的香气。裴宁的头发很短，一双泛棕偏长的眼睛，嘴唇薄薄的。
小未盯着他的嘴唇看，说，“我喜欢男人漂亮的嘴角，尤其侧面的弧度动人。”她是一个重视主观感受超过判断的人，这种方式带给她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放手去做。
裴宁看着小未的眼睛，一双隐晦暗藏直接的眼睛，他觉得像一个单词，pure。他想起云南时小未冒着夜雨前去看望的人，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那个朋友，他怎么样？”
小未的脸色变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没有事情，只是通讯闭塞而已。”
裴宁问她：“这一年你在做什么？”
小未摇摇头，不知从何谈起：“在北京换了几份工作，销售、客服，或者在网上码字赚钱。”
裴宁没想到小未也是一直在北京，越发觉得在异地遇见是命中注定。他谈他的生活，“最近几年我都会在这个公司，35岁之前如果不能升到副总，我也许会回家乡创业。”
小未笑了笑，“婚姻呢？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裴宁迟疑，还是点点头，“这也是三十五岁之前就要做决定的事情。”
她摇摇头，脸上不经意的笑容，“我确定你有一天会为此困惑不已。”
他有些不解，但是执拗地反驳她，“也许你只是没有得到心中想要的，才会放弃。”
小未看了他一眼，眼睛闪烁了一下，她摇头笑着说，“我没有放弃。”
一边闲散轻松地聊天一边用餐，到结束，裴宁都没有看出小未约他吃饭的用意，或许就没有用意，只是随心而至，但裴宁深陷处处是用意的生活中。
裴宁送小未回家，发现小未将房间租在繁华地段的高层公寓，大半华丽的都市尽收眼底，裴宁有些惊讶，不知道她的收入能不能承担高昂的租金，但是他已经竭力阻止再用常规的观念去揣测她。
她看着街灯，说，“我喜欢街灯包裹着城市，像一颗糖纸。”
裴宁循着她的眼光去看，他的衬衣领口露出的皮肤，他挽起的袖口显出肌肉线条的皮肤，英俊像是一种暧昧的气味。
她忽然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小未的脸在吻中错乱地闪现在他眼前，她的眼神像阴凉的暮色。她放开他，裴宁知道她在等他再吻上去。
也许他猜错了。
第六章：电话里的诀别
他回到家以后，欢颜系着围裙正对付一条鲈鱼。
裴宁看着厨房里的欢颜，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注视过她，似乎是一种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