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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倒霉。
喝凉水塞牙。
放屁砸脚后跟。
走路掉坑里。
这些事我天天经历。
别人买彩票中奖。
我买彩票只能得到谢谢惠顾。
还是印刷模糊的那种。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那天。
我眼前一黑。
再亮起来的时候。
我站在一个老旧的教室里。
黑板掉漆。
墙壁斑驳。
空气里有股铁锈味。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
欢迎来到无限生存游戏。
祝您死得愉快。
我心想这啥玩意儿。
游戏提示音还没说完。
门就开了。
一个脖子拧成麻花的女人爬进来。
她嘴角裂到耳根。
问我能不能帮她找头。
我看看她脖子上那个歪歪扭扭的脑袋。
我说你这不有头吗。
她说这不是她想要的。
我说你要什么样的。
她说要我的。
然后她就冲过来了。
我下意识一拳打过去。
她的头像西瓜一样炸开了。
无头身体倒下去。
抽搐两下不动了。
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起来。
检测到玩家攻击关键NPC。
副本重启。
然后我就眼前一黑。
又站在了教室门口。
那个麻花脖女人又爬进来。
问我同样的问题。
我这次没动手。
我说大姐你头挺好看的。
要不将就着用吧。
她不同意。
又冲过来。
我躲开了。
她在教室里追了我十圈。
最后我累了。
站着让她掐。
死了。
眼前一黑。
又回到教室门口。
第三次。
我试着跟她讲道理。
我说头很重要吗。
没有头也可以活啊。
你看蚯蚓。
切成两段还能变两条。
她不听。
又冲过来。
我没办法。
又把她打爆了。
副本又重启。
我就这样。
在这个破教室里。
跟这个麻花脖女人。
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你追我打。
有时候我打死她。
有时候她打死我。
有时候我们同归于尽。
教室每次都会重置。
她每次都会忘记之前的事。
兴奋地爬进来问我要头。
我试过所有方法。
哄她。
骗她。
求她。
甚至给她画了个头。
她都不满意。
非要我的头。
后来我麻木了。
她爬进来。
我直接一拳。
然后等着重置。
再一拳。
再重置。
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可能几百次。
可能几千次。
时间在这个鬼地方没有意义。
我只能数着自己死了多少次。
数到后来也乱了。
终于在某一次。
我打完她之后。
副本没有重置。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
检测到异常状态解除。
游戏恢复正常进程。
恭喜玩家通过初始副本。
我愣在原地。
看着地上逐渐消失的尸体。
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不是高兴。
是委屈。
老子终于不用再打这个丑八怪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
决定以后对怪物好点。
再也不随便打他们了。
我要和他们做朋友。
文明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