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情况很稳定,根本没有要二次手术的事,就是普通的换药而已,费用几百块。”
朋友顿了顿。
“而且……我刚刚路过病房,无意中听到你妈和你弟在里面商量……”
“商量什么?”我追问。
“他们在商量,怎么骗你拿十万块出来。说……说是要给你弟买车付首付,有了车,结婚也方便。”
我感觉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父亲的健康,我作为女儿的担忧,都只是他们用来榨取钱财的工具。
我甚至,连他们骗局里的一个角色都不算。
我只是一个会行走的,ATM机。
心寒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了一股荒谬的笑意。
一个报复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形。
我擦干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泪,重新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慌乱。
“妈,你别急!十万块是吧?我……我想办法!我马上筹钱过去!”
电话那头,我妈立刻高兴的安抚我:“好好好,沁沁,妈就知道你最孝顺了!你快点啊!”
挂了电话,我能想象出病房里,她和江源那副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
我打开手机,叫了一个同城闪送。
在附近的殡葬店下单了一个最大、最华丽的花圈。
然后,我还特意手写了一张卡片,夹在花圈上。
闪送小哥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惊喜送到了302病房。
我算着时间,拨通了我弟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先是一片嘈杂,然后是我妈的一声尖叫。
“啊——!这是谁送的!咒我们死啊!”
紧接着,是我弟江源气急败败的怒吼声,透过听筒,响彻了整个医院的走廊。
“江沁!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居然送个花圈过来!”
他的吼声引来了无数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的围观。
我拿着手机,嘴角勾起冰冷的笑。
“弟,别激动。”
“花圈送错了,但卡片没送错。”
“祝你,早日提车,一路顺风!”
4
医院那场花圈闹剧,让我妈和江源彻底成了整个住院部的笑柄。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和羞辱,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
这场风波后,一直沉默装死的父亲江建国,终于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沁沁,回家吧。”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又是这套说辞。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我淡淡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爸,如果今天情况调换一下。”
“是弟弟江源得了重病,需要卖房救命。”
“我们家有两套房,一套是给他准备的婚房,一套是我自己贷款买的公寓。”
“您说,您会卖哪一套?”
电话那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他才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你弟弟……他……”
这短暂的犹豫,这未尽的话语,就是最清晰,最残忍的答案。
我笑得有些悲凉。
“我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
从这一刻起,我对这个所谓的家,再无任何幻想。
眼见亲情牌对我彻底失效,我妈刘芳又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