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片薄薄的、边缘锋利的翡翠料子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底下塞出去一小截,然后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视线再次穿透铁门,锁定门外那截翡翠片。调整角度,对准锁孔…
一下,两下…我能“看”到那翡翠薄片在锁孔里艰难地拨动。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眼睛酸胀得厉害。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机括弹动声。
锁,开了。
我猛地一推铁门。
哐当——
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沉重地向外打开。
夜风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猛地灌了进来,吹在我滚烫的脸上。我一步跨出仓库,重新站在了夜空下。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
但在我眼里,这片破败的院落,这个囚禁我的石料仓库,乃至整个黑暗的村庄,都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我回身看着那洞开的、如同巨兽嘴巴的仓库,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李浩,张扒皮…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们吞我的,拿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亲手拿回来!”
我把那片开出来的翡翠料子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割破了皮肤,血渗出来,温热的,带着一股铁锈味和玉石特有的冰凉触感。
这感觉,真他妈的好。
我没回家。那破屋子估计早就被张扒皮的人盯死了。
我在村后山找了个僻静的山洞,凑合了一晚。天刚蒙蒙亮,我就揣着那小块翡翠料子,翻山抄小路去了隔壁镇子。
那里有个小型的玉石交易市场,鱼龙混杂,但出货快,不容易被熟人撞见。
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我把那点料子摆在地上。
刚摆下没多久,就有个穿着油腻腻夹克的中年男人蹲了下来,拿着强光手电筒照了半天,又掂量了几下。
“哥们,这料子哪切的?水头还行,就是太小了,做不了啥东西。给你五百,图个彩头。”他眯着眼,一副施舍的模样。
我心里冷笑。这料子虽然小,但冰种阳绿,市场价起码五千往上走。这孙子真敢开口。
我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经过昨晚,我发现自己集中注意力时,似乎能隐约感受到对方一点极模糊的情绪波动——比如现在,我就感觉到这家伙表面淡定,心里其实挺急切,还带着点捡漏的侥幸。
“五千。”我开口,声音因为一夜的折磨有些沙哑,但很稳,“少一分不卖。”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夹克男差点跳起来,唾沫星子横飞,“就这破玩意儿?一千顶天了!”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出手:“不买就别挡道,还我。”
夹克男一愣,大概没见过我这么卖东西的。他犹豫了一下,又拿起料子看了看,那抹绿色在清晨的光线下,越发显得诱人。
“三千!最多三千!哥们,交个朋友嘛…”
“五千。”我寸步不让,眼神扫过他夹克内袋里鼓鼓囊囊的钱包,“你身上现金够。这料子转手你就赚,别磨叽。”
夹克男彻底愣住了,下意识捂住内袋,见鬼似的看着我:“你…你怎么…”
“卖不卖?不卖我找下家了。”我作势要收回料子。
“卖!卖卖卖!”他像是怕我反悔,赶紧从内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五十张塞给我,一把抓起那小块料子,塞进怀里就走,脚步快得跟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