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爬到那扇小门前，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金属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腥风。李兵猛地回头，只见一只长着蛇身的“食客”正吐着分叉的舌头，距离他的脖颈不过半米。
他下意识地翻滚躲开，蛇身擦着他的后背滑过，鳞片刮得衬衫瞬间绽开一道口子。李兵顾不上后背的灼痛，反手将刀片插进蛇身七寸的位置。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缠得李兵几乎喘不过气。
混乱中，他摸到门把用力一拧，身体连带着蛇身一同摔进了门后。
门内是间约莫十平米的密室，光线来自头顶悬挂的一盏老旧白炽灯，灯泡忽明忽暗，映得四壁的暗红色污渍如同凝固的血。最让李兵心脏骤停的是，房间正中央的铁架床上，绑着个小小的身影——扎着羊角辫，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歪歪扭扭地挂着，正是平安。
“爸爸！”平安看到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因为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李兵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他用尽全力踹开身上还在抽搐的蛇身怪物，连滚带爬地扑到铁架床前，颤抖着解开平安手脚上的麻绳。
“平安，别怕，爸爸来了。”他扯掉女儿嘴里的布条，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平安扑进他怀里，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片落叶，指甲深深嵌进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密室角落的阴影里传来鼓掌声。李兵猛地抬头，看到那个瘦长影子正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手术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真是感人的父女情深啊。”影子缓缓走出阴影，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这张脸李兵熟悉到骨子里——那是他自己的脸，只是左眼的位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晶石，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的瞳孔。
“你……”李兵的喉咙像是被巨石堵住，一个荒谬却又刺骨的念头疯狂滋生，“你是谁？”
“我是谁？”影子笑了起来，抬手抚摸着自己脸上的晶石，“我是另一个你啊，李兵。是你在无数个深夜里，因为没能救下受害者而滋生的悔恨；是你在平安发高烧时，因为出任务无法陪伴的恐惧；是你对着妻子墓碑说‘如果能换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的执念。”
他每说一句，李兵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暗，竟被眼前这个“自己”赤裸裸地剖开。
“三年前你破获的连环杀人案，真以为是你赢了？”影子突然凑近，暗红色的晶石闪烁着诡异的光，“那个凶手不过是我放出去的‘饵’，用来收集你破案时产生的‘情绪废料’。你每一次愤怒，每一次焦虑，每一次为受害者落泪，都在滋养我。”
李兵抱着平安的手臂骤然收紧。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家属跪在他面前痛哭，他攥着拳头说“我一定会抓住凶手”时，心脏传来的尖锐刺痛。原来从那时起，这东西就已经在他身体里扎了根。
“至于你妻子……”影子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你真以为那场车祸是意外？她发现了我的存在，想告诉你，可惜啊，没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