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芬的牙齿在打颤，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误会，都是误会……」
「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轻笑一声。
「玩笑？」
「这三年来，你让我跪着擦地，是玩笑？」
「你把我的头按进剩菜盆里，是玩笑？」
「你当着所有亲戚的面，骂我是狗，也是玩笑？」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李翠芬的脸色由白转青，冷汗浸湿了她昂贵的礼服。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旁边的柳家亲戚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想起自己过去三年是如何嘲讽、欺凌我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小舅子柳浩，那个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此刻正躲在人群后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目光扫过去。
「柳浩。」
他浑身一激灵，差点瘫倒在地。
「姐……姐夫……」
「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上个月，你赌钱输了五十万，是谁给你还的债？」
柳浩脸色惨白：「是……是你……」
「半年前，你开车撞了人，是谁顶着大雨，跪在人家门口求了一天一夜，才帮你摆平的？」
「是……是你……」
「三年前，你刚毕业找不到工作，是谁托了无数关系，把你塞进全市最好的公司的？」
柳-浩的头越来越低，声音细若蚊蝇。
「是……是你……」
我点点头。
「很好，你还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昨天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我就是你们柳家养的一条狗，给你舔鞋都不配。」
柳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喊起来。
「姐夫！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你看在我姐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一脚将他踹开，眼神冰冷。
「你姐的面子？」
「她有面子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若雪身上。
她站在人群中，穿着一身洁白的晚礼服，像一朵被暴雨打湿的百合花，美丽，却脆弱。
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三年来，她对我冷若冰霜。
我以为她和她家人一样，看不起我。
但她又是唯一一个，在我被李翠芬责骂时，会悄悄给我留饭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在我生病发高烧时，会半夜起来给我换毛巾的人。
我们的关系，很奇怪。
不像夫妻，更不像仇人。
「若雪，」我看着她，「今天是你生日。」
「我准备了礼物。」
我话音刚落，陈伯便呈上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星辰之泪。」
宴会厅里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天啊！这不是上个月在巴黎拍卖会上，被神秘富豪以三亿美金拍下的那条项链吗？」
「据说项链上的主钻，是百年前从陨石中发现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柳若雪的呼吸也停滞了。
她看着那条项链，又看看我，嘴唇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