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安神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如何解释，硬着头皮道。
“儿子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此时。
床上昏迷的姜穗恰到好处醒来，没什么力气看向姜清山。
“爸，不怪哥哥，是我身体太弱。”
原本恼怒焦虑的姜清山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眼下正是需要姜穗联姻的时候，不能让她对姜家失望，哪怕做做样子也要先稳住她。
姜清山心里憋屈，汹涌的情绪寻找着宣泄口。
余光见姜怀安沉默着，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姜怀安脸上，惊响四座。
“你个畜牲！”
“你妹妹伤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我让你送她去精神病院休养，不是让她去受折磨的！”
这一巴掌可不轻，听得医生牙酸。
姜怀安吐出一口血沫，脸偏向一边不敢说话。
“畜牲！”
姜清山怒极，伸手还想去打，被姜夫人哭着拦下。
“你干什么！”
她红着眼，转身问姜怀安，“儿子，疼不疼啊？”
姜怀安摇头。
医生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感觉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殊不知。
这是姜清山演给他看的。
姜穗视线无声从姜清山有些颤抖的手收回。
如果没有外人在，姜清山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姜怀安是姜氏继承人。
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对长子动手。
无非是有外人在场，若姜清山不动手，隔日就会被传出去姜家苛待女儿。
现在姜氏最不能破坏的就是名声。
姜夫人痛心骂人，“你凭什么动手，怀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一听这话。
姜清山人都要气晕过去。
咬紧牙齿，恨铁不成钢。
“穗穗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穗穗现在这样，你怎么不关心关心！”
眼神都要甩抽筋了，生怕姜夫人继续闹下去。
怀安是他长子。
他又怎么可能舍得。
如今姜氏资金链断开，迫不及待要和陆家张家联姻。
张家在外名声本就不好。
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去姜家亏待姜穗，指不定有人背地里骂姜家卖女求荣。
到时候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眼见姜夫人又要哭诉，角落的姜宁看懂他眼神，赶紧上前揽住姜夫人。
“妈，冷静一点儿，姐姐现在还病着，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提到姜穗，姜夫人情绪明显更加激动，不过被她强行按下来。
“对，穗穗还需要休息......”
这句话是在提醒姜穗替姜怀安求情。
就算姜穗不屈不挠让姜怀安受到惩罚，姜清山还会记到自己头上。
眼下只有一个医生还不够。
八卦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姜穗眸子冷淡，顺了他们的意。
“爸，大哥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那些人会故意灌我吃药，还殴打我的。”
平淡的语气缓缓道出这五年忍受的折磨。
听得医生阵阵心惊。
姜穗好歹是姜家亲生大小姐，精神病院那些人是怎么敢的啊！
是啊。
若是没有姜家授意，那些人怎么可能......
或者说，如果姜家真的关心姜穗，哪怕偶尔去看她一眼也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医生心思立马活络起来，暗自压制八卦的激动。
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姜穗说的平淡，姜怀安听着却刺耳无比。
她什么意思。
故意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些，无非是怪姜家没好好看管她，平白受了别人欺负。
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种话，是想让姜家名誉扫地吗！
不明白打姜家的脸吗！
姜怀安气息不顺，瞪了一眼姜穗岔开眼。
若是姜穗跟宁宁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他会把姜穗宠在手心。
他们有相同的血缘，怎么可能会生分呢。
偏偏姜穗不识好歹。
姜清山巴不得话题赶紧扯开，立马叫来管家。
“去找衣服给小姐换上。”
顺便趁机让管家叫走医生。
闻言。
管家怔愣在原地。
姜清山皱起眉头，“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去找？”
管家赶紧摇头，疑惑问起。
“董事长，大小姐的衣服都放在阁楼，恐怕已经不太适合......”
话音一落。
所有人都僵住了。
姜清山更是青筋鼓起。
阁楼冬冷夏热不适合做房间，都是杂物间或者堆放书籍的地方，根本没办法住人。
姜穗以前的衣服却都放在杂物间。
不是送笑话给别人看吗。
姜清山怒意翻滚。
“你说什么！”
姜穗是他亲生女儿。
自己可以对她忽视，但别人不行！
别人看不起姜穗就是看不起他，更何况一个打工的管家！
姜怀安仿佛被人棉花堵着喉咙，呼吸不过来。
穗穗是他妹妹，是姜家千金大小姐。
哪怕她不住在家里，东西也不该放到杂物间。
他眼神凌厉扫过去，质问道。
“谁让你们穗穗的东西放到阁楼的，不说清楚就滚蛋。”
管家冷汗都下来了。
大呼一声：工作不保。
赶紧把姜夫人供了出来。
“当初宁宁小姐搬房间，夫人让我们把小姐的东西腾出来扔掉，我想着万一小姐还回来就擅自做主放阁楼了。”
管家头越来越低，眼神不敢看姜清山。
姜清山眼中怒意更显，连姜怀安都不敢相信。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穗穗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姜夫人一阵阵心慌，抚着胸口解释，“我什么时候说把穗穗东西扔掉，你年纪大了记错抛在我头上。”
姜宁心中不安，察觉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
跟着帮腔，“爸，妈妈不会扔穗穗姐东西的，估计是管家记错了。”
姜清山没好气冷哼一声。
但愿管家说谎。
传出去姜家苛待姜穗，连衣服都扔杂物间，脸都要丢尽！
指着姜夫人鼻子，“穗穗好不容易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姜夫人心中恨死了。
五年时间姜清山没问过姜穗一句，这个时候倒是装好人责怪起她来。
“是我的疏忽，正巧宁宁的妆发设计师快到了，让她给穗穗也搭配一身就是。”
姜宁站在一旁缓和气氛。
“是啊，爸，以前那些衣服穗穗姐肯定也穿不了。”
姜清山才不管这些，挥手点头让管家带着医生走人。
彼时。
一直躺在床上没说话的姜穗撑起身子，吓得姜清山心口一悬。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