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相对干燥僻静的洞窟群,被开辟为“潜龙居”。龙无涯褪去了象征影密卫身份的装束,换上了一袭简单的青色深衣。他面前,是近百名年龄在十至十五岁之间、眼神或惶恐、或麻木、或潜藏着一丝未被磨灭原始野性的少年。这些,皆是他命人从天下战乱、饥荒、边陲之地遴选出的,根骨、心性俱佳的孤儿。
没有冗长的训诫,龙无涯直接开启了最残酷的筛选。他演示了一套极其简练、摒弃一切花哨、只追求一击毙命的搏杀术,随后便命令这些少年捉对厮杀,胜者留,败者……被无声地带离,不知所踪。鲜血的腥气与濒死的惨嚎,是“潜龙居”为他们上的第一课,旨在最短时间内激发其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与杀戮潜力。
同时,龙无涯参照陨石符文的独特韵律与能量轨迹,结合护龙一族自古传承的呼吸吐纳法,开始尝试创造一种全新的修炼体系。他让那些在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少年,于静室中屏息凝神,观想那些扭曲却蕴含至理的符文,调整呼吸节奏,引导体内微弱的气感去触碰、模拟、最终引导那种独特的能量波动。失败者众多,有人经脉错乱吐血而亡,有人精神崩溃陷入癫狂,但极少数成功者,眼中开始闪烁出超越凡俗的锐利精光,体内孕育的力量,带着一丝天外的霸道与古老武道的绵长,仿佛幼龙初啼。
朱雀一脉的负责人,邹衍的大弟子离珠,在一间布满了星辰图谱、五行卦象、山河舆图的宽阔石室内,对着悬挂的巨幅天下舆图,冷静而迅速地分派指令。她身形高挑,面容清丽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那是知晓太多秘密与危机所带来的重压。
“甲组,增派三倍人手,严密监控各郡,尤其是边境、山川大泽的异常能量波动,不得有误。”
“乙组,渗透重点转向原楚地贵族与墨家机关城,他们掌握的秘术与力量,不容小觑。”
“丙组,启动‘织网’计划,于齐、燕旧地铺设情报据点,重点关注海外方士动向及……徐福的异常联络。”
一张无形而细密、覆盖整个帝国肌体的情报巨网,随着她清晰的指令,以龙渊为中心,向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乃至塞外、东海,悄然蔓延开去。
王离,那位继承了军中悍将血脉、沉默如山的巨汉,则在更深层、更加空旷、回荡着金石交击之声的演武洞窟中,操练着第一批千人的“龙组锐士”。这些锐士皆是从百战老卒中精选而出,煞气凝练,此刻装备着公输盘利用陨铁合金打造出的暗沉如夜、吸收光线的铠甲与兵器,不仅重量更轻、强度更高,似乎对那种幽蓝能量也具备了一定的抗性甚至微弱的引导性。他们练习的,是融合了战场杀阵与龙无涯提供的新型搏杀术的战法,动作整齐划一,杀气凝聚如实质的黑色风暴,每一次挥砍突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仿佛能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嬴政对龙组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倾注了帝国鼎盛时期的庞大资源。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些宏大的政策背后,除了巩固统治,亦隐隐蕴含着统一意志、凝聚人心、整合资源以应对未来大劫的深意。他甚至动用了部分从陨石残骸中解析出的、极其初步且代价巨大的“生物活性维持技术”,试图为自己,也为龙组的核心成员,争取更多窥见未来、布局应对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