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贾正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打断了她的话，也打破了客厅里凝重的气氛。
贾正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是班长。”
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键。
“喂，班长？”
电话那头传来班长陈玉华急促慌张、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音一片嘈杂：
“贾正鹏！贾正鹏你在哪儿？出事了！王老师……王老师他……没了！”
嗡——
马斐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贾正鹏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滑落，他失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说清楚！”
“就在刚才！大概……大概九点零几分的时候！”陈玉华的声音因为惊恐而语无伦次，“王老师晚上回来拿落在办公室的课件……就在教学楼旁边的那个小路上……路灯坏了的那段……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校工发现的……流了好多血……救护车来了都说没救了……真的……贾正鹏……王老师死了！”
啪嗒。
贾正鹏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玉华的声音还在从听筒里模糊地传出来：“……学校领导都来了……警察也来了……我们现在都在学校……贾正鹏？贾正鹏你听见了吗？……”
但贾正鹏和马斐斐都听不见了。
他们两个如同两尊石像，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客厅墙上的挂钟，指针清晰地指向——九点十五分。
黑板上的第一个预告……
应验了。
王老师，真的在今晚九点，死了。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客厅。掉在地毯上的手机里，班长陈玉华焦急的“喂喂”声变得遥远而不真切，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马斐斐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又缓缓抬头，看向对面同样僵住的贾正鹏。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张着，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先前那种“这不可能”的安慰神色被彻底击碎，只剩下冰冷的、赤裸裸的现实。
王老师死了。
就在今晚九点。
和黑板上出现的那行字，一分不差。
那不是恶作剧，不是幻觉，不是她的压力过大。
那是……死亡预告。
一个已经兑现了的、血腥的、无法更改的预告。
那么……下一个……
马斐斐的视线无法控制地、极其缓慢地移向客厅墙壁上的挂钟。
时针指向九点过一刻。
分针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这声音被放得无限大，像敲在他们的心脏上。
时间，正在毫不停留地、坚定不移地走向黑板上预告的另一个时刻——
今晚十一点五十七分。
目标——贾正鹏。
“不……”一声极度恐惧的、破碎的气音从马斐斐的喉咙里挤出来。
这声音惊醒了僵住的贾正鹏。
他猛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他对着话筒，声音沙哑得厉害：“班……班长……我……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点事……晚点……晚点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