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翻掌，血月葬印逆冲而上，与巨剑相撞——无声。
天地似被抽去声音，一瞬黑暗。
下一刻，巨剑自剑尖而始，寸寸染黑，黑纹蔓延，符光熄灭。
"砰"一声，巨剑崩散，化作漫天金粉。
金粉未落，王林已消失。
再出现，他立凌天侯身后，两指并刀，指背轻敲剑尊肩头。
"路，本座自己开。"
凌天侯身形一震，白袍背部渗出一点血痕，血痕扩大，瞬间染透半身。
他缓缓转身，眼底血丝尽退，只余惊惧。
"你......斩了本座剑种？"
王林收指，指尖不染纤尘："留你性命，替本座传话——"
"告诉天运子，令牌王某要了，命也想要的话，亲自来取。"
凌天侯咬牙，却不敢动，剑种被斩，他修为已跌，再动手，就是死。
王林负手入城，黑袍擦过凌天侯肩头，声音淡若夜风：
"阁下，下次莫挡王某的道。"
李慕婉随后，经过凌天侯时，微微颔首："道友，保重。"
贪狼拖着逆星罗盘，一路小跑，没敢抬头。
......
城内，无街，唯有八条妖骨道，交汇于中心祭坛。
祭坛上，一座妖鼎，三足六耳，鼎口血雾蒸腾，雾中隐有令牌之影，只露一角，已压得虚空嗡鸣。
王林止足鼎百丈，杀戮本源却不再前涌，似被无形之墙所阻。
李慕婉抬眸，轻声道："鼎内，有古妖皇念，需生之本源叩拜，方可开。"
王林眯眼，眼底血月倒映妖鼎，鼎壁浮现一张巨面，面似人，额生妖纹，瞳孔竖立，正冷冷看他。
"人族，欲取令牌，献生祭。"
声音如铁锤，砸得虚空凹陷。
王林负手，声音比铁更冷："王某不献祭，只取。"
巨面咧嘴，露出獠牙："不献，则死。"
王林忽然笑，笑意不达眼底："本座修杀戮，最不怕的，就是死。"
他抬手，五指张开，掌心黑纹疯狂蔓延，瞬间覆盖整只手臂，黑纹深处，血月沉浮。
"黄泉升窍，第九窍——逆月。"
血月自他掌心升起，逆冲而上，直撞妖鼎。
轰——
妖鼎剧震，鼎足寸寸龟裂，血雾倒卷，化作血雨，洒落祭坛，祭坛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巨面怒吼，獠牙崩断，整张口被血月逆灌，"嗤啦"一声，裂成两半。
鼎口血雾尽散，仙帝令牌静静悬浮，令牌中央，一道生之本源符纹，正微微闪烁，像在呼唤。
王林收月，负手，声音淡："本座取了。"
一步上前，指尖触令。
轰——
令牌却化作一道光，直扑李慕婉。
李慕婉抬手，指尖青光与光相撞，光散，令牌落她掌，生之本源符纹瞬间亮起，像孩子归巢。
王林眸色一沉，杀机骤起。
李慕婉却握住令牌，轻声道：
"师兄，它认我。"
王林杀机未敛，声音低哑："认你，还是囚你？"
李慕婉摇头，眸光柔软："认我，便是认师兄。"
她抬手，令牌递到王林面前，生之本源符纹顺着她指尖，流入王林掌心，像一条温顺的河。
王林沉默片刻，收令，声音低得只能她一人听见：
"婉儿，若有一日，此令伤你——"
"我先碎它，再碎天下。"
......
祭坛远处，骨柱阴影下，一道虚影悄然隐匿，只余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