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角落里，落满灰尘的粗瓷碗吸引了。
那只碗，在他眼中，正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白色光晕。
当他将意念集中在碗上时，无数的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到了这只碗在明代景德镇的官窑里，被巧手的工匠烧制出来。
他看到了它被呈上皇帝的餐桌，又在战乱中流落民间。
几百年的风霜，在这一刻，尽收眼底。
是真品！
而且是官窑的真品！
周衍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将那只碗擦干净，然后拿到了王胖子面前。
“师兄，这碗挺好看的，我家老爷子就喜欢这种花色，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
王胖子瞥了一眼那碗，嗤笑一声。
“就这种破烂货？你喜欢就拿去，五百块钱，当师兄我赏你的。”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只民国仿的粗瓷，五百块都算卖贵了。
周衍连忙道谢，用手机付了钱，小心翼翼地将碗包好。
下午，一个穿着唐装，气质儒雅的老者走进了店里。
孟简立刻迎了上去。
“张伯伯，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本市有名的收藏家，张一山。
张一山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却无意中扫到了周衍刚包好的那个碗。
他“咦”了一声，走了过来。
“小伙子，这碗……能让我看看吗？”
周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将碗递了过去。
张一山接过碗，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他从怀里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明成化，官窑缠枝莲纹宫碗！真品！绝对是真品！”
他抬起头，看着周衍，目光灼灼。
“小伙子，这碗，十万块，卖给我怎么样？”
王胖子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孟简清冷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第四章 狗眼看人低，前女友的嘲讽
十万块。
对周衍来说，这是一笔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他强压着激动，脑中却闪过神眼看到的，那只碗温润如玉的光晕。
他知道，这碗的价值，远不止十万。
“张老，不好意思，”周衍学着店里老师傅的语气，故作镇定地说，“这碗，是我准备送给家父的寿礼，不卖。”
张一山一愣，随即更激动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能一眼看出这碗的珍贵，还能在十万块面前不动声色，绝不是普通人。
“二十万！”张一山伸出两根手指，“小伙子，我是真心喜欢，你就当行个方便。”
店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王胖子看着周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肠子都悔青了。
孟简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周衍，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好奇。
周衍依旧摇头。
“张老，君子不夺人所爱，您还是……”
“五十万！”张一山咬了咬牙，“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再多，我也只能遗憾了。”
五十万。
周衍的心脏狂跳。
他知道，这差不多是这只碗的市场价了。
“好，”他深吸一口气，“既然张老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