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异界手术台
无影灯在头顶炸开刺目的光。
顾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直冲鼻腔。他记得自己分明在无菌手术室里为患者切除脑动脉瘤，此刻却跪在泥地里，身下是半具焦黑的尸体——不，那尸体还在动，胸腔被弹片撕开，肋骨像折断的树枝般戳进肺叶，鲜血正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医生！医生快来！"
嘶哑的喊叫刺破混沌。顾云抬头，看见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正抬着担架跑来，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腹部插着半截钢筋，肠子顺着伤口挤成一团。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手术刀——触到的却是粗糙的布料，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换了身沾满泥点的灰色工装。
"都让开！"
他扑到伤员身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是个外科医生？记忆碎片里闪过缝合线、止血钳、无菌手套的画面。顾云扯下自己的衬衫，粗暴地撕成布条，按压住伤员的动脉出血点。迷彩服们递来酒精棉，他却皱着眉后退——酒精会刺激创面，应该用生理盐水。
"没有生理盐水。"有人喊。
顾云的目光扫过泥地，突然瞥见一株马齿苋。他掐下几片叶子，在掌心揉碎，敷在伤员的开放性伤口上。草汁的清凉渗进伤口，出血量肉眼可见地减少。
"给我手术刀。"他声音发哑。
有人递来一把生锈的铁家伙。顾云盯着刀身看了三秒，突然抓起伤员的左手，用指甲在掌心划开一道小口。鲜血涌出时，他眯起眼——伤员的瞳孔正在扩散，这是失血性休克的征兆，但更诡异的是，他手腕内侧浮起淡青色的纹路，像某种能量回路。
"压住他的肩膀！"顾云对旁边的人吼道，"我要做血管吻合。"
铁制手术刀在他手中竟比记忆里的钛合金更沉。他咬着牙切开皮下组织，找到断裂的桡动脉，用细如发丝的缝合线一针一针缝合。当最后一针打结时，伤员的指尖突然颤了颤，青色纹路泛起微光。
"活了！"迷彩服们欢呼起来。
顾云瘫坐在泥里，看着自己染血的手。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伤"和他熟悉的完全不同——不仅有物理创伤，还有那些在伤口里若隐若现的能量痕迹。而他的手术刀，似乎能同时修复这两种伤。
2 诊所立足
三个月后，南巷口的破砖房挂起了"顾氏诊所"的木牌。
顾云蹲在门口刷墙，白色涂料盖住墙上的霉斑。他的诊所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只有一张铁床、一个药柜，和从黑市淘来的二手显微镜。但这已经比大多数"地下诊所"强太多——那些地方只会用草药糊伤口，或者往骨折处浇符水。
"叮铃——"
铜铃响动，进来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他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骂骂咧咧："老子被变异犬咬了，诊所都不敢收。你这破地方......"
顾云没抬头，继续刷墙："脱上衣。"
男人愣住："你小子不怕我付不起钱？"
"我看你能走能骂，暂时死不了。"顾云扯下口罩，"要么躺床上，要么滚出去。"
男人最终还是躺了上去。顾云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周围的组织呈现诡异的紫黑色，犬齿留下的牙洞里竟有黑色的雾气在游走。这是异能者的伤口？他想起记忆里模糊的名词：武者、异能者，这个世界的人类在十六岁后会觉醒特殊能力，有人能控火，有人能御风，但失控的能量也会反噬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