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五次,我学乖了,想先逃离婚礼现场。却在通往停机坪的走廊里,被突然失控的、原本用于展示礼仪用长戟的武装机器人,一戟刺穿胸膛。金属的冰冷触感无比清晰。

第六次,我试图告诉女官艾莉娅是危险分子,话未出口,一杯由艾莉娅亲手递来的、声称可以"压惊"的粉色果汁,让我当场毒发身亡,腹部绞痛如绞。她抱着我的尸体哭得比谁都真,演技无可挑剔。

第七次,我躲在走廊装饰雕塑后面,想等艾莉娅先过去。雕塑却突然坍塌,将我砸扁。

第八次,我试图从通风管道离开,却触发了我根本不知道存在的激光防御网。

第九次,我大声向所有宾客尖叫示警,说有人要谋杀我。结果被迅速赶来的、隶属于婚礼安保的医疗队当成突发精神疾病,强行注射"镇静剂",一针毙命。

第十次,第十一次,第十二次,第十三次,第十四次,第十五次,第十六次,第十七次,第十八次,第十九次……

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荒诞离奇,却又一次次真实发生。毒杀、电击、窒息、能量过载、被小型穿梭机撞死、甚至有一次是被雷恩元帅本人因"误判"我携带危险武器(那武器不知何时被放到了我身上)而亲手下令击毙……

最初的几十次,是愤怒,是不甘,是歇斯底里的挣扎和反抗。我用尽我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揭发、去反抗、去躲避。每一次死亡都加深着我的恨意,也加深着我的无力感。

我渐渐发现,凶手似乎不止艾莉娅一个。有很多股隐藏的力量,仿佛都不希望这场婚礼顺利完成,不希望我活下去。每一次我改变行动,就会触发不同的"意外"或"谋杀"。

……

2 第100次至第500次死亡:恐惧、绝望与麻木

死亡次数突破三位数后,愤怒开始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和绝望取代。

我开始害怕那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痛苦。害怕那种意识被强行抽离又塞回的撕裂感。害怕看到艾莉娅那张虚伪的脸,害怕看到雷恩元帅冰冷的眼神,害怕看到任何可能带来死亡的事物。

我尝试过不作为。就站在那里,等待死亡降临。但死亡总会以各种方式找上门。天花板坠落、流弹、甚至是因为极度恐惧引发的心源性猝死。

我也尝试过哀求。哀求艾莉娅,哀求雷恩,哀求任何一个我遇到的人。换来的只是更快的死亡或者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我就像一个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无论朝哪个方向挣扎,都被无形的墙壁弹回,最终迎接注定的终结。

心态逐渐从恐惧变得麻木。死亡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令人作呕的日常。我对这场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宾客的微妙表情、每一块地砖的纹路、甚至空气里香氛粒子的浓度都了如指掌。

我能预判很多死亡flag,但总会有新的、完全意料之外的死亡方式出现。仿佛有一股更大的、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确保我必须死。

我甚至开始记录。用脑子里臆想的笔记本记录每一次死亡的方式、时间、可能的原因。第221次,被装饰花卉中隐藏的毒刺蜇死。第378次,因试图修改婚礼程序,被系统判定为"干扰重大仪式"而遭防御机制清除。第499次,终于成功冲到雷恩面前,只来得及说出"艾莉娅她……"三个字,就被他身后阴影中射出的能量束洞穿眉心——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