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我们的孩子。”
她仰着头，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和脆弱。
“程衍，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救救小瑾好不好？”
“他也是孩子的亲舅舅啊。”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数据显示，确实是怀孕六周。
我的心乱了。
我恨她，怨她。
可孩子是无辜的。
那是我期盼了很久的孩子。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或许，我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为了孩子。
4
我的沉默，让唐若影看到了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裤脚，声音放得更软。
“程衍，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太心急了。”
“我不该逼你签那份协议。”
“你原谅我好不好？”
“只要你肯救小瑾，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会给你生个健康可爱的宝宝，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她描绘的未来很美好。
美好得让我几乎要相信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想让事情闹得更难看。
“起来吧。”
我伸手去扶她。
“先跟我上楼。”
唐若影顺从地被我拉了起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回到办公室，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
她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那张孕检单，心里百感交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你走后没几天，我总是恶心想吐，去医院一查，才发现……”
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怯。
“程衍，这一定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
“是宝宝想让你救救他的舅舅。”
她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我看着她，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温情，又慢慢冷了下去。
她句句不离唐瑾。
这个孩子，对她而言，似乎也只是一个用来救她弟弟的筹码。
我的心沉了下去。
“做手术可以。”
我开口。
唐若影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彩。
“真的吗？程衍！你真的愿意了？”
“嗯。”我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她急切地问。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第一，从今天起，你和唐家断绝一切来往。”
“包括你的父母和唐瑾。”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是我的家人！”
“我做不到！”
“做不到？”我冷笑一声，“那就没得谈。”
“程衍！”她站了起来，情绪激动，“你这和逼死他们有什么区别？”
“小瑾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
“我怎么能不管他？”
“你这是在逼我！”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就是在逼你。”
“唐若影，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在你和你的家人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你自己选。”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白得像纸。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知道，这个选择对她而言，很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