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故作惊讶，「可我查了资料，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不能保证100%成功呢。万一手术失败，妹妹岂不是……」
「闭嘴！」林建军猛地打断我，脸色铁青，「医生是专业的，轮得到你在这里质疑？你只要乖乖配合就行了！」
他们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关心，而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仿佛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必须被送上祭坛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护士拿着打印好的报告走了出来。
「林玥的家属，CT结果出来了。」
3.
我们一家人立刻围了上去。
我站在最外围，冷眼看着爸妈和林玥迫不及待地抢过那几张片子和报告单。
他们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医学影像，只能焦急地翻到最后一页的结论部分。
当看清上面的文字时，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玥更是尖叫一声，手里的报告单飘然落地。
「不……不可能！」
我弯腰，捡起那张纸。
上面的结论写得清清楚楚：
「心脏……情况符合预期。但双肾可见多发性囊泡，结合家族史问询，高度疑似常染色体显性多囊肾病（ADPKD）早期病变。」
多囊肾。
一种会缓慢发展为肾衰竭，也就是尿毒症的遗传病。
上一世，我死得太早，根本不知道林玥除了心脏病，还有这个隐患。
我看着报告，心头一片雪亮。
难怪，难怪上一世林玥换了我的心脏后，虽然风光了几年，但在我死后的第十年，也突然病逝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心脏移植的后遗症，现在想来，应该是肾衰竭。
一颗健康的心脏，却配上了一对正在走向衰竭的肾。
多么讽刺。
我拿着报告，走到已经呆若木鸡的爸妈面前，脸上的担忧和震惊恰到好处。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妹妹不光心脏有病，肾也出问题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声音很大，足以让走廊里其他候诊的病人和家属都听得一清二楚。
瞬间，无数同情和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林建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发作，却又要在外人面前维持慈父的形象，只能压着火气，对我低吼：「嚷什么！回家再说！」
「怎么能回家再说！」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妹妹的病这么重，必须马上问医生啊！心脏和肾都有问题，那原来的手术方案还能用吗？万一换了心脏，肾又坏了，那不是白换了吗！」
我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在他们的心窝上。
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捅出来，让他们无法再像上一世那样，悄无声息地把我处理掉。
妈妈张岚反应最快，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报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周围的人解释：「没事没事，小孩子瞎担心的，我们这就去找医生问清楚。」
说着，她拉着林建军和失魂落魄的林玥，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找到了林玥的主治医生，也是上一世为我主刀的那个刽子手——心外科主任，陈安国。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我看到我爸妈把CT报告拍在桌子上，情绪激动地质问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