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该挖蓄水塘，汛期存水旱期灌溉，空着怎么解决水患？”这些都是我工地上摸出的经验，一说就停不下来。陈墨的眼睛慢慢亮了，往前凑了凑，手指不自觉动了动。“你……”他刚开口，殿外传来脚步声。工部工匠头领穿着灰扑扑的官服，进门就跪：“臣参见皇太女殿下。”我没让他起来，指着陈墨说：“这位是陈墨，接下来治水的事他说了算，你带五十个最懂堤坝的工匠，现在去流民区待命，听他调遣。”工匠头领懵了，抬头看陈墨又看我，嘴唇动了动没敢说。陈墨也惊了：“你真让我调工匠？”“不然呢？”我站起身拍了拍灰：“你懂水利，工匠懂干活，你们配合才能修好堤坝。”工匠头领还犹豫，我加重语气：“怎么？你是觉得我连调五十个工匠的权力都没有？”这话带着压人意思，工匠头领打了个哆嗦：“臣不敢！这就去调人！”他爬起来就跑，殿里只剩我和陈墨，还有两个内侍。陈墨盯着我的脚，又看地上图纸，沉默半天：“就算有工匠，也没粮饷。”“粮饷我来想办法。”我立刻接话：“你先把治水方案列出来，需要多少木料人手，都写清楚。”他眼神还有怀疑，却没再反驳。我指了指内侍刚端来的粥和肉：“你先吃点东西。”转身往外走，刚到殿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喝粥的轻响。第一步算是成了。可李嵩肯定不会安分，我得赶紧想办法搞到粮饷。刚走两步，内侍突然跑过来：“殿下！工部仓库的木料…… 全成朽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李嵩果然动手了。3“备车！去工部仓库！”我转身就走，脚步快得让内侍差点跟不上。坐在马车上，我脑子里飞速转动着。工部仓库的木料都是验过的好松木，怎么突然成朽木？肯定是李嵩夜里派人换的，他在工部安了不少眼线。马车停在仓库门口，守仓库的小吏慌慌张张跑过来，膝盖一软就跪。“殿下！臣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我没理他，径直走进仓库。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地上堆的 “松木” 歪歪扭扭，有的一碰就掉渣，有的还长了霉斑。我弯腰拿起一根，轻轻一掰就断了。断面发白全是朽纹，烧火都嫌不经烧！“陈墨，你来看。”我朝身后喊。他刚吃完东西被我叫过来，拿起断木看了看，脸色沉下来：“这种木料修堤坝，纯粹是拿流民的命开玩笑！”我转头对小吏冷声问：“昨天谁来过仓库？谁动过这些木料？”小吏声音发颤：“昨傍晚，李尚书的管家来过，说要盘查库存，还让我们都出去……”果然是李嵩！“把账本拿来。”我对身后的内侍说。内侍很快捧来账本，我翻到最近的木料入库记录，上面写着 “松木两千根，合格”，签字的是工部侍郎：李嵩的人。“你让人把这根断木收好，再记下班组所有朽木的编号。”我把断木递给内侍，又对小吏说：“传我命令，把管仓库的主事官叫过来。”小吏连滚带爬地去了。陈墨站在我身边：“就算找到人证，李嵩也会推说不知情，他不会留下把柄。”我点头，我知道。我要的不是立刻扳倒他，是先把木料的事敲定，不能耽误治水。没一会儿，主事官来了，脸比小吏还白，进门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