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马蓉脸上羞涩的笑容缓缓凝固。
潮水褪去后只剩冰冷的平静。她甚至没看陈实，只轻轻调整坐姿，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是。”
整个演播厅瞬间炸锅！惊呼与口哨海啸般扑来。无数道灼热鄙夷的目光钉死在面色惨白的陈实身上。
“不可能！蓉蓉你胡说什么？”
陈实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嘶哑。
他死死盯着马蓉，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被胁迫的痕迹。
可马蓉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侧脸在强光下冷得像冰雕/
陌生得让他心寒。
测谎仪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幽蓝指示灯稳定闪烁，屏幕上的生理曲线平直得令人窒息。
没有一丝波动！
仪器冰冷地宣判：她说的全是真话！
“天哪！”
主持人夸张地捂住嘴，眼里迸发出掘金般的狂喜：
“这就是我们追求的赤裸真相！马小姐，请按规则出示证据！”
马蓉终于转头正视陈实。
那眼神里再无往日温柔，只剩决绝的冰冷和某种诡异的急切，仿佛在说：
为了钱，你我可以都不要。
她缓缓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指尖滑动几下后，将屏幕对准直播镜头。
也正对脸色死灰的陈实。
高清大屏瞬间放大手机内容：几张酒店私密照片。
马蓉和一个陌生男人，有搂腰进房的背影，有浴袍湿发的侧影，更有在窗边拥吻的剪影。
窗外霓虹模糊成暧昧光晕。
所有照片时间水印清晰显示。
三个月前，正是陈实为项目连续加班到虚脱的日子。
铁证如山！
胃里翻江倒海，陈实咬紧牙关才没当场吐出来。
背叛！明晃晃的、早有预谋的、被千万人围观的背叛！
她连证据都备好了！她上这节目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未来，纯粹就是为了那两千万！
她不惜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拿他们最珍贵的感情当献祭品！
那些关于落地窗和洱海的甜蜜许诺，现在回想起来，每个字都变成毒针扎得他千疮百孔。
"为什么……马蓉……为什么？"
陈实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他死死瞪着她，想从那张冰冷的面具脸上抠出一丝愧疚。
马蓉嘴唇刚动，主持人变调的声音就炸响了：
"惊天爆料！'真言脉冲'全程监测无异常！证据链完整！恭喜马蓉小姐通关！奖金池突破百万！让我们为这份'勇气'鼓掌！"
那掌声活像送葬的钟声。
陈实猛地扯掉身上的感应线，踉跄着站起来，无视主持人的阻拦和台下看热闹的哄叫，像具被抽走魂的空壳子跌撞着冲下台。
身后，马蓉在主持人怂恿下对着镜头露出解脱的胜利微笑。
那笑容在他泪眼里和酒店拥吻照片重叠扭曲，最后化成吞没一切的黑暗。
他撞出演播厅大门，把令人作呕的喧嚣甩在身后。
第二章 刀刃与毒药的回敬
演播厅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上时，陈实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城市霓虹在他模糊的泪眼里融成冰冷的光晕，耳边还嗡嗡响着观众的起哄和马蓉那句带毒的“是”。
他跌跌撞撞闯进街角酒吧，烈酒像烧红的刀子刮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那个被掏空的血窟窿灼烧的剧痛。
第三杯威士忌推到手边时，手机突然自动亮起——是《真心话大冒险》的直播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