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妈！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他提高了音量，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说话难听？”我一步步逼近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有比你做的事更难听的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自作主张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妈？陈浩，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附属品？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摆设？”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着，嘴里却还在嘟囔：“我……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管这个叫惊喜？你信不信我能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吓！”
“这不是还没成定局嘛，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他还在试图狡辩。
我冷笑一声，指着门口：“商量？好啊。那你现在就去跟你妈商量，告诉她这个蜜月她去不了了，让她把不切实际的幻想收一收！”
陈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梗着脖子，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那种蛮不讲理的固执。
“票我已经改好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你……说什么？”
“我说，机票的名字，我已经换成我妈的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林薇，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砸得我生疼。
我看着他，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一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气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觉得眼前这一切荒诞至极的笑。
“陈浩，你真是……好样的。”我一边笑，一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的反应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大概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砸东西，却没想过我会是这种反应。
“薇薇，你别这样，我……”
“别叫我薇薇。”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嫌脏。”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点开了航空公司的APP。果然，在我的订单里，那个原本属于我的名字“林薇”，已经赫然变成了“李秀兰”。
李秀兰，我婆婆的名字。
旁边，是陈浩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原来他不是在跟我商量，他是在审判我。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我接受这个结果。
我慢慢地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站在我身后，一脸局促不安的陈浩。
“机票是什么时候改的？”我问。
“就……就今天下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怕你……怕你不同意。”他声音越说越小。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我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觉得，你把票改了，我就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口气，然后乖乖在家等你和你妈度完‘蜜月’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猛地提高了声音，积攒了半天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在你心里，你妈的愿望比我的蜜得月重要，你的孝心比我的感受重要，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牺牲我，来成全你的母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