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天都塌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许念念回来了,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却是许默。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似乎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疏离。
“电脑坏了?”他开口,视线越过我,落在书桌上那台黑着屏的笔记本上。
我愣愣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径直走了进来,将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卷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让开。”他走到我书桌前,言简意赅。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着他坐在我的椅子上,熟练地开始检查电脑。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屏幕上,一行行我看不懂的代码飞速闪过。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他清浅的呼吸声。
我站在他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独有的皂角香,形成一种奇异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许念念不是说他不懂电脑吗?
可看他这架势,分明比任何“大神”都要专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停下了动作。
“好了。”他站起身,把椅子让给我。
我迫不及不及地扑过去,看到熟悉的电脑桌面时,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点开文件夹,所有的稿件都完好无损。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语无伦次地向他道谢,“多少钱?我转给你!不不,我请你吃饭!”
许默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背对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用。”
“那怎么行!”我追上去,“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不想让我妹妹因为你的事烦我,就够了。”他打断我,语气冷得像冰。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僵在原地,满腔的感激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原来,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不想被许念念麻烦。
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屈尊降贵地帮忙呢?在他眼里,我大概只是他妹妹一个麻烦缠身的朋友罢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我回到电脑前,准备继续工作,却无意中发现,电脑的D盘里,多了一个陌生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是一串乱码。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幅素描。
画上是一个女孩的侧脸,她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画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专注而温柔。
那画上的女孩……
是我。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我刚搬来不久的一个下午,我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画画。
当时许默也在家,他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头看着他的书。
我以为他从未抬起过头。
我以为他从未看过我一眼。
可这幅画……画上那细腻的光影,那精准捕捉到的神态,无一不在告诉我,他不仅看了,而且看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
他为什么要画我?
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画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