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碰她！”
一道冰冷又暴怒的声音砸在我耳边，震得我发昏的脑袋瞬间清醒。
我被人从一个充满酒气的怀抱里拽了出来，踉跄着撞进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胸膛。
这个怀抱很冷，隔着薄薄的衬衫，我都能感觉到那人紧绷的肌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干净的皂角香。
我抬头，对上一双淬了冰的眸子。
是许默，我室友许念念那个传说中高冷如神祇的亲哥。
1
“哥？你怎么来了！”许念念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这才看清，刚刚那个对我动手动脚的醉汉，已经被许默一脚踹倒在地，正捂着肚子哼唧。
许默没理会他妹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柳如烟，”他连名带姓地喊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就这么喜欢往这种地方跑？”
我愣住了。
我们只是在学校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清吧，庆祝许念念拿到了奖学金，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什么不堪的地方？
而且，他凭什么用这种教训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我刚想反驳，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刚才被那醉汉纠缠，强行灌了一口烈酒，后劲现在上来了。
我推开他，冲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吐得昏天暗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瓶水，和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漱了口，擦了擦嘴，狼狈地转过身，看到许默依旧站在那儿，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他愈发孤高清冷。
“谢谢。”我低声说。
他没应声，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劈头盖脸地扔到我身上，语气依旧恶劣：“穿上，像什么样子。”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吊带裙，在刚才的拉扯中，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我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赶紧把外套裹紧。
他的外套很大，带着他身上那股冷冽好闻的味道，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哥，你别这么凶嘛，如烟都吓到了。”许念念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小声替我解释，“我们就是来喝杯东西，谁知道会碰到这种事。”
许默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许念念身上，语气稍缓，但依旧没什么情绪：“回家。”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要等我们的意思。
“我哥就那样，冰山脸，其实人不坏的。”许念念一边扶着我，一边努力替她哥找补。
我没说话，心里却堵得慌。
不坏？从我搬来和许念念合租，见到许默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他都像个移动的制冷机。
他看我的眼神，不是漠视，就是像今晚这样，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审视和……厌烦？
回到公寓，我头重脚轻，只想赶紧洗个澡睡觉。
“如烟，你先去洗吧，我给你煮点醒酒汤。”许念念体贴地说。
我点点头，走进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上，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许默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对我发那么大火？
我们明明，连陌生人都不如。
洗完澡出来，我看到许默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开灯，整个人陷在黑暗里，指尖一点猩红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