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黄河边的淤泥里,我攥着半块刻满诡异纹路的骨笛,耳边响起导游的话:“这河底沉着数不清的冤魂,捡了不该捡的东西,会被它们缠上的。” 那时我只当是吓唬人的噱头,直到当晚镜子里映出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她指甲抠着镜面,一字一句说:“把笛子还给我,不然,你替我沉河。”
第一章 淤泥里的骨笛
“小李,快过来!这淤泥里好像有东西!”
老周的喊声穿透黄河边的风,我扛着相机跑过去时,他正蹲在刚退潮的滩涂上,手指在黑褐色的淤泥里扒拉着。七月的黄河水裹挟着泥沙,在脚下翻涌着浑浊的浪,空气里满是水腥气和腐烂水草的味道。
“什么东西啊周哥?” 我蹲下身,看着他从淤泥里掏出个黑乎乎的物件。老周把那东西在水里涮了涮,露出一截泛着象牙白的骨头,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像是个笛子?” 老周翻转着那截骨头,它约莫半根筷子长,一端被磨出了吹孔,另一端却齐茬茬地断了,断口处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陈年血渍还是淤泥里的铁锈。
我心里一动,举起相机想拍,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导游王婶快步走过来,脸色难看地打掉老周手里的骨笛:“你们疯了?这河底的东西也敢碰!”
骨笛 “啪嗒” 一声掉回淤泥里,老周不满地皱起眉:“王婶,不就是块老骨头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老骨头?” 王婶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忌惮,“这黄河底下沉着多少冤魂你们知道吗?解放前这儿是渡口,翻了多少船、死了多少人没人说得清。后来修水电站,又淹了不少村子。这些沉在河底的东西,都是有主的!”
我和老周面面相觑,只当她是封建迷信。王婶却不依不饶,硬是拉着我们往旅游大巴走:“赶紧走!这地方邪性得很,再待下去要出事的!”
回去的路上,我总忍不住想那截骨笛。那些纹路不像普通的雕刻,倒像是某种密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当晚住在黄河边的民宿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总萦绕着一种奇怪的声音 —— 像是有人在吹笛子,调子断断续续的,带着水的呜咽声。
凌晨三点,我实在躺不住,悄悄溜出房间。民宿后院直通黄河滩,月光下的黄河像条黑色的巨蟒,安静得吓人。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白天发现骨笛的地方,淤泥里果然还躺着那截骨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我蹲下身,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它捡了起来。骨笛入手冰凉,断口处的污渍似乎比白天更红了些,凑近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甜。就在这时,身后的河水突然 “哗啦” 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
我猛地回头,只见河面上空荡荡的,只有浑浊的浪在月光下翻滚。可刚才那声音太近了,仿佛就在耳边。我攥着骨笛快步往回跑,身后的笛声却越来越清晰,调子凄厉又哀怨,像是女人的哭声。
回到民宿房间,我把骨笛锁进背包,才松了口气。可当我走到镜子前想洗漱时,却猛地僵住 —— 镜子里映出的不仅有我,还有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我身后。她穿着件褪色的蓝布衫,长发披散着,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