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拉开柜门。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我昨天放进去的几件衣服.挂得整整齐齐。
还有那股清冷的木头香味。
我伸手摸了摸柜门。
冰凉的。
没什么特别。
是我疯了吗？
最近赶稿子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对。
一定是这样。
肯定是幻觉。
我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
还特意上网查了查。
网上说.这叫“睡眠麻痹”.俗称鬼压床.伴有幻觉很正常。
好吧。
我信了。
我决定.今天晚上早点睡.不熬夜了。
结果.到了晚上.我他妈的根本睡不着。
我只要一闭上眼。
脑子里就是那只惨白惨白的手。
我抱着被子.开着床头灯.就那么睁着眼.一直耗着。
两点。
两点半。
三点。
“嘎吱——”
那该死的声音.又响了。
分秒不差。
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死死地盯着衣柜。
那扇门.又自己开了。
还是那条缝。
然后.那只手.又伸了出来。
一模一样。
惨白.纤细.悬在半空中。
妈的。
哪有鬼压床.连续两天.连幻觉内容都一模一样的？
这他妈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我要拍下来。
我必须把它拍下来。
我得知道.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花了半天时间.在网上买了个最小的针孔摄像头。
还买了张超大容量的内存卡。
我把它粘在正对着衣柜的书架上.用几本书挡着。
角度调得刚刚好。
干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个要去抓奸的变态。
但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
不管那玩意儿是什么。
只要能被拍下来.它就是个客观存在的东西。
只要是客观存在.那就不算太可怕。
至少证明我没疯。
晚上.我依旧没关灯。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春卷。
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衣柜的方向。
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墙上挂钟的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砸在我的心脏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快到三点的时候.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三点整。
“嘎吱——”
它来了。
衣柜门.应声而开。
那只手.准时赴约。
还是那个姿势.那个位置。
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幽灵。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看着它。
它也“看”着我。
哦不.它没有眼睛。
但我就有这种感觉。
它好像在等。
等我过去。
等我……去握住它。
这个念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那么跟它对峙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那只手.又慢慢地、慢慢地缩了回去。
柜门.也自己“嘎吱”一声.关上了。
一切恢复原样。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书架前.取下摄像头。
我把内存卡插进电脑。
我的手在抖。
点开视频文件。
我屏住呼吸.把进度条.直接拉到接近三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