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瑶池初见,一眼万年

九重天上的瑶池,千年才开一次盛会。这日,祥云绕殿,仙乐袅袅,众仙身着华服,手持玉盏,在琼楼玉宇间谈笑风生。司音仙子灵汐捧着刚调好音的七弦琴,脚步轻缓地穿过人群,她身着一袭月白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纹,行走间似有流光婉转,墨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清澈的眼眸。

灵汐掌管天界乐律,平日里大多待在司音阁,鲜少参与这般热闹的盛会。今日是天帝特意召她前来,要她在宴会上弹奏一曲《太和引》,以贺三界安宁。她抱着琴,正想找个僻静的角落暂歇,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瑶池中央的白玉高台上。

那里站着一位男子。他身着玄色嵌金边的战神铠甲,肩甲上雕刻着繁复的火焰纹路,阳光洒在铠甲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泽。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墨发束于脑后,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似藏着万古寒星,明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却让人忍不住移不开目光。

那便是苍渊,天界唯一的战神。三百年前,他一己之力劈开混沌,斩杀作乱的上古凶兽,护得三界周全,自那时起,“苍渊战神”的名号便传遍了六界。灵汐曾在司音阁的古籍中见过他的画像,可画像上的笔触再精妙,也不及亲眼所见时的震撼。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苍渊微微侧过头,视线与灵汐在空中相撞。那一瞬间,灵汐只觉得心跳骤停,周遭的仙乐、谈笑声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天地间只剩下她与他四目相对的片刻。他的眼神很冷,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像是能看透她心底最深的角落。

“一眼万年”,从前在凡间话本里看到这四个字时,灵汐总觉得太过夸张,可此刻,她忽然懂了。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只需一眼,便能让你记挂千年,让你甘愿为他打破所有规矩,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

“那便是司音仙子灵汐?”旁边有仙娥低声议论,“传闻她的琴音能抚平戾气,与苍渊战神的孤勇倒是相映成趣。”

“何止相映成趣,你没听说吗?当年混沌初开,天地间诞生了两簇火焰,一簇化为苍渊战神的仙元,劈开黑暗;另一簇化为灵汐仙子的仙骨,孕育生机,他们本就是天地孕育的双生火焰。”

“双生火焰又如何?天帝早有旨意,双生火焰需各司其职,苍渊守三界秩序,灵汐护天界乐律,绝不可动情,否则便是乱了天道秩序。”

议论声传入灵汐耳中,她猛地回过神,脸颊泛起微红,连忙低下头,抱着琴匆匆走到角落的石柱后。她抬手按住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方才与苍渊对视的画面,像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高台上的苍渊,看着灵汐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见过无数仙子,或明艳,或温婉,却从未有一个人,像灵汐这般,眼神干净得如同初生的晨曦,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让他冰封了万年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他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心中却已悄然记下了那个月白裙衫的身影。

彼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场瑶池初见,早已为日后的劫难埋下了伏笔。双生火焰的宿命,从来不是各自安好,而是注定要在爱与规则的拉扯中,历经万难,才能寻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