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苏妙依的交代，调动起全身那点可怜的演技，走上前，用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的语气低声道：“师傅。”
岳千山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我所有的伪装。“如何？”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我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刻意带上了些许沙哑：“回师傅，弟子……弟子无能。师娘她……她确实……”
我顿了顿，仿佛心有余悸：“在弟子靠近时，她突然出手，扣住了弟子的手腕。一股阴寒邪异的力量试图侵入弟子经脉，像是……像是要抽取什么。弟子当时只觉得浑身冰冷，元气躁动，几乎要离体而去！”
我悄悄抬眼，观察师傅的反应。他眉头微蹙，眼神深沉，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或许是弟子修为太低，元气驳杂不堪，她……她吸起来不顺？又或许是弟子拼命抵抗，加上师傅赐予的锁元丹起了作用，那股吸力突然中断了。师娘她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手，没再进一步动作。”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编造：“之后，师娘便让弟子在桌边坐了一夜，再未与弟子说过话，也未曾再靠近。弟子……弟子精神有些萎靡，但检查周身，修为似乎……并无明显折损。”
说完这些，我屏住呼吸，等待裁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生怕被他看出任何破绽。关于混沌青莲的气息交融，关于苏妙依最后的警告，我一个字都不敢提。
岳千山沉默着，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像是冰冷的探针，一遍遍刮过我的肌肤。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嗯，辛苦你了。此事，你做得很好。”
我心头一松，几乎要虚脱。
但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看来，此女确实身负魔功，其心可诛。你能侥幸逃脱，已属万幸。”他话锋一转，“不过，此事关乎华山声誉与本座颜面，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分，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弟子定当守口如瓶！”我连忙保证。
“很好。”岳千山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非金非木的褐色令牌，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递给我，“此乃‘蕴神令’，佩戴于身，有温养神魂、辅助修行之效。你此次受惊，此物便赏赐于你，也算压惊。回去好生休息，近日无事，不必来前殿听差了。”
“谢师傅赏赐！”我双手接过令牌，触手温润，确实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安宁心神的力量。但我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意。温养神魂？辅助修行？这赏赐来得太巧，也太重了。以我“废材”的身份和这次“微不足道”的试探，真的配得上这等赏赐吗？
苏妙依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小心你师傅。”
我恭敬地行礼告退，握着那枚温润的蕴神令，一步步离开回廊。直到走出很远，拐过山壁，确认师傅的目光再也无法触及，我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
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回到位于山腰偏僻处，我那简陋得只有一床一桌一凳的弟子房，关上门，我才真正松了口气。将那块蕴神令拿在手中反复查看，除了那丝温养神魂的效果，并未发现其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