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答应。”我语气平淡,“不过,陈砚确实挺有理想的。”
林薇脸上的笑意顿了顿,随即又热络起来,拉着我的胳膊说:
“哎呀,你咋没答应呢?这么有意义的事,跟他一起多好啊!”
“你是不是觉得他没和你表白,故意拒绝他的?要不要我帮你劝劝他?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他搞定!”
上一世,她也是这么热情。
后来在我拖着残腿备课的夜里,她穿着性感睡衣去慰问刚获奖的陈砚。
在我因丧子之痛难眠时,她以朋友的名义,陪陈砚参加一场场颁奖礼。
最后,她挽着我的丈夫对我说:“晚星,对不起,我和他才是灵魂契合的伴侣。”
我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恨意,轻轻挣开她的手:
“林薇,你这么觉得他好,这个去支教的机会,不如让给你?” 林薇脚下猛的一踉跄,拉着我胳膊的手也松了松,语气瞬间慌乱起来:“晚星,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跟你抢你暗恋的人……”
“好朋友才该有好机会想着彼此啊,再说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你,看起来蛮欣赏他的。”
我语气坚定的打断她。
“你之前不总说,想找个有追求、能做成一番事业的人吗?陈砚不正好合你心意?”
“可他心里的人是你!他是想让你跟他去支教的啊!”
“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我望着她阴晴不定的表情,只觉得心里痛快,“现在他没了牵挂,你要是有意,正合适。”
“你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抓紧点,这么有理想的人,错过了可就难找了。”
说完,我没等她再开口,转身就往宿舍里走。
我能想象,身后的林薇此刻会是怎样窃喜的心情。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在我面前反复夸赞陈砚有理想有抱负,催着我陪他去山村支教,其实不过是想让我先替她扛下支教的苦,等陈砚熬出名气,她再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
这一世,我一定让她称心如意,把这个好男人让给她。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为救学生摔断腿的牺牲博好感,没有我拿多年积蓄贴补支教开销,她能不能耐住山村的清贫,能不能陪陈砚熬过那些看不到头的苦日子。
第二天我刚到家,就见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连忙问道:“晚星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出发?山里蚊虫多,记得多准备些药……”
书房里的我爸也放下报纸,探着身子看过来。
我爸妈一辈子在小城里生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我提出要去山区支教他们并不赞同,总觉得女孩子应该安安稳稳的找个班上。
上一世,他们虽然不赞同我去支教,但是也没有强迫我接受他们的安排。
我换了鞋走到客厅,平静地说:“爸,妈,我想通了,我不去支教了。”
“咋不想去了?”我妈眉头舒展,“你前阵子不还说,觉得支教是件有意义的事吗?”
“陈砚跟我说,山里连个正经诊所都没有,万一生病都没处治。”
我把陈砚刻意回避的现实摆出来,“而且每个月就那点补助,连自己都快养不活,更别说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