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幸不辱命！已将贼首擒获，请陛下降罪！”
那两个骗子看见我爸一身龙袍，当场吓破了胆，瘫在地上呜呜求饶。
“皇上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整个玄关，跪了一地。
我爸踱到两个骗子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
“就是你们，骗了朕的侄儿？”
一个骗子还想狡辩：“不……是他自己投资失败……”
我爸没理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惊心。
“你们将二百万转入海外账户，分了七次。其中五十万，给你在城西的情人买了个包。”
“另外一百五十万，藏在你乡下老宅的床底下，一口黑色的皮箱里。”
他盯着骗子惨白的脸。
“朕，说的可对？”
两个骗子抖得不成样子，满眼恐惧。
表哥也听傻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
我爸轻描淡写地解释：“至于怎么找到你们的……朕昨夜观天象，见东南方向妖星闪烁，便知尔等藏身之处。”
他当然不是观天象。
一道“圣旨”，让表哥获得了神启般的指引，跨城精准找到了骗子窝点。
表哥报了警，警察根据我爸提供的“天象”人赃并获，还顺带端掉了一个大型诈骗团伙。
他不仅拿回了钱，还领了一大笔见义勇为奖金。
姑姑再登门时，提满了顶级补品，对着我爸就拜，嘴里念叨着。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万岁！”
我爸坦然受了礼，挥手让她退下，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小事。
3
我正浏览一家心仪公司的招聘信息，客厅的新闻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报道。
市里最大的古玩市场“聚宝斋”被盗，镇店之宝，一尊前朝的“九龙玉杯”不翼而飞。
警方已成立专案组，但毫无头绪。
我妈惊呼：“这可是上了国宝档案的宝贝！”
我没抬头，这种国家大事，离我太远。
可我爸，那个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的“陛下”。
在听到“九龙玉杯”四个字时，猛地睁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电视前，死死盯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玉杯图片，呼吸都重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孤高之外的情绪。
愤怒，与怀念。
一连三天，我爸都像魔怔了。
他不再批阅“奏章”，也不找我下棋。
只捧着那张印着玉杯的报纸，枯坐整天。
嘴里反复念叨着：“朕的酒杯……大胆贼寇！”
这天晚上，门铃响了。
市局的李队长来了，他是我爸的战友。
此刻眼下一片乌青，满身疲惫。
酒过三巡，李叔抓着头发，再也憋不住。
“大哥啊，这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盗贼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头天天催，我这顶乌纱帽都快保不住了！”
我爸端着茶杯，冷眼看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一群废物。”
“区区窃贼都抓不到。”
李叔的脸涨得通红，却只能苦笑。
“大哥，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给你磕一个都行！”
我爸闻言，放下了茶杯。
他踱到我书桌前，抓起毛笔，竟在卫生纸上挥就六个字。
[灯下黑，鼠盗粮。]
写完，他看也不看，直接将卫生纸丢进李叔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