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盏孔明灯砸在我爸头上。
自此,他言出法随,真成了千古一帝。
所有人都以为我爸疯了,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嫌狗吵,随口一道“圣旨”,第二天那家人就因工作调动,连夜搬走了。
他怨路堵,冷哼一句“当诛”,隔天路面当真塌陷,封路大修。
我在与日俱增的恐惧中,眼睁睁看着家成了“大秦”。
我妈成了“罪妃”,而我,成了“待罪的长公主”。
我不敢反抗,因为他的话,总会成真。
直到他那“言出法随”的能力,终于对准了活人。
楼下的小广场,王大爷和他带领的广场舞团。
那震耳的音乐是匈奴的战鼓,那整齐的舞步是蛮夷的兵演。
我爸指着楼下跳广场舞的王大爷,眼神冰冷。
“匈奴单于,当受天子之怒。”
我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冲出去阻止。
王大爷却自己来了。
他捧着房产证,三步一叩首地跪到我爸面前,哭得老泪纵横。
“陛下息怒!外臣……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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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一摆手:“罢了,看你赤诚,朕准了。”
王大爷连滚带爬地跑了,一张千万房产证掉在地上。
我妈捡了起来,手抖得厉害。
“老苏,你……”
我爸负手而立,仰望天花板。
“小小部落首领,也敢在朕的御花园前喧哗。”
“念其归降,免其罪。”
我扶着额头,太阳穴直跳。
我妈求助地看我,我只能摊开手,做了个“别理他”的口型。
她想再问,被我爸冷眼一扫。
“赵姬,此乃国事,后宫不得干政。退下。”
我妈嘴唇哆嗦,竟真抱着房产证,乖乖退回了“冷宫”。
清净日子没过两天,隔壁搬来新邻居。
那家人酷爱重金属摇滚,音箱开到最大,楼板都在震。
我妈几次上门沟通,对方都极其蛮横。
“在我家,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我被吵得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烦躁地抓着头发。
我爸穿着他九块九包邮的龙袍,在“朝堂”里锁眉踱步。
“何处传来的靡靡之音,扰朕心神!”
我灵机一动,凑过去低声道:“父皇,此乃西域魔音,其心可诛。”
“长此以往,恐动摇我大秦国本啊。”
我爸脚步一顿,锐利地看我:“哦?长公主有何高见?”
我忍着笑,一脸严肃:“依儿臣看,当将此獠……迁出咸阳,发配边疆。”
我只是想让他下道“圣旨”,让那家人被工作调动,图个清静。
我爸却沉吟片刻,走到窗边,对着隔壁一挥手。
“准奏!”
“将此户乱我军心者,三日内,举家发配……非洲!”
“负责当地铁路基建,十年内不得回朝!”
说完,他满意地回“寝宫”补觉去了。
非洲?基建?我愣住了。
我妈从房间探出头,小声问我:“你爸又说什么胡话?”
我耸耸肩:“他说要把隔壁送去非洲修铁路。”
我没当回事,戴上降噪耳机赶论文,等着看这次“圣旨”失效。
第二天,隔壁依旧吵闹。
第三天,分贝更高了。
我正怀疑他的能力是不是失灵了,第三天晚上,音乐戛然而止。